月色昏沉,铁骑四蹄翻飞,山风呼啸穿过密林。

大风拂过,埋头赶路的谢莹莹,微感寒冷,双手紧了紧大衣妄图把自己裹得更紧实些。

土匪山寨被破,丁三宝取走了大量的金银留了些细软衣衫。

谢莹莹拾拣了一件大衣,一柄短剑,几两银子。

两人一个往北方而行,一个向西南而去,就此分开。

这些日子的遭遇对于谢莹莹而言,简直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但是梦醒了。

依旧有一摊子烂事儿需要处理。

上天从不会因为一个人悲惨可怜就给其带来好运。

货品的损失该如何补足?

人员伤亡又如何慰问死者家属?

三叔那头,拿什么去向族里的阿公交代?

乱世之中。

商队的结构与镖局有一定程度相似。

依托宗族为核心,以血缘为纽带。

再吸收一定外来势力,组成联盟才可能苟活。

此次的事情,从商队中抽出一支来单独护送李鹤衫,尽管是三叔利欲熏心的主意,可作为唯一幸存者——谢莹莹知道自己必定会面临一系列的责难。

一路行来,她的一颗心是越发跌入谷底,尤感世事之艰难。

为什么倒霉的都是我?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帮帮我,我只是个女子啊。

一介小女子乱世之中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不依托家族如何生存?

为什么我偏偏是个女人?

倒是听闻东南方有一座玄女峰是专门招收苦难女子为弟子的门派?

我能有机会吗?

谢莹莹心头沉沉,一时间生出不回家族的打算。

她一介女子遭逢悍匪回去了又能如何?

运气好一些,也不过是沦为联姻工具,抑或是赏赐的奖品。

若是运气差了的话……谢莹莹,没敢再往后想下去。

回去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等着自己呢?

正值此时。

数道铁骑如同苍灰色的闪电越过山岭。

谢莹莹脚步一顿,仰头时狂风吹乱耳畔的发丝。

她眯了眯眼,凝神定睛看去。

“那,那是什么?”

高大的骑兵缄默地矗立在山道尽头。

谢莹莹一颗心没由来地慌张起来,一股莫名的恐慌爬上心头。

踏踏踏。

三骑翻身下马,领头一人,竹杖布鞋,未佩刀兵,掀开兜帽,是一张蜡黄面孔。

谢莹莹僵在原地,心底生出一阵不祥的预感。

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

“见过这个家伙吗?”

布鞋踩踏进树根与淤泥。

黄脸书生横拦在前,他的手中是一张通缉令。

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张画像。

枭悍的寸头,霸道的侧脸。

尽管并不生动,但是谢莹莹可以肯定的是通缉令上的通缉犯,必然是丁大哥——那个救过她的男人。

谢莹莹眼珠子转了转,摆出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手微微颤抖。

她下意识又朝后退了一步,嘴唇翕动,战战兢兢地说:“民女,民女有一些印象。”

黄面书生贴得很近,那张阴鸷的脸都快撞到谢莹莹的脖颈上。

黄面书生埋着头大口吮吸着谢莹莹身上的气味。

“你很聪明没有说谎,你身上沾着他的气息,很淡,淡得像烟,不过确实存在。看来你俩是有见过,说说看,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黄面书生的脖颈柔若无骨似地变长,一双眸子诡异猩红。

忽地。

他的脖颈如蛇盘旋而起。

而另外两名黑袍骑士则是如两尊阴神般站在书生背后。

谢莹莹身子颤抖得更为厉害,弱小无助又可怜。

“禀告大人,他,他,他之前对我说要去浑谷。”

谢莹莹惊吓过度般说道。

“浑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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