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自家曾祖的话语,祁同伟连连点头。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刚才做饭吃饭的时候都一直在想。
此刻也是终于问了出来。
“虽然您老人家对赵家有着恩情,但赵大哥好歹也是一省之长,他为何会……”
祁同伟虽然心中赤诚。
但也不是傻子。
人家身居高位,能够顾念旧情,对曾祖他老人家保持尊敬,就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做到这般实在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祁天笑了笑。
“你觉得一个人的卑微会来源于什么?”
祁同伟愣在原地。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大学的遭遇,费尽千辛万苦考进了汉东大学,周围的同学大部分非富即贵,而自己却出身贫寒。
那时候的自己可不就是卑微的,只觉得什么东西都无比新奇,什么东西都没有见过。
祁同伟默默道:
“来源于没有见识?”
祁天反问道:
“你觉得赵立德像是没有见识的人吗?”
祁同伟连连摇头。
此前和赵立德聊天谈话,仅仅是短暂的相处,他就能看出来赵立德见识广博,而且出生赵家这样的大家族,又做到了副省长这样的高位,怎么可能是没有见识的人。
他恭恭敬敬的坐在祁天的对面,等待着曾祖的解惑。
祁天淡淡道:
“卑微来源于敬畏。”
“敬畏?”
祁同伟咀嚼着这两个字,心中一震。
隐约间好像抓住了什么。
祁天的声音继续响起:
“敬是因为我对他们赵家有着恩情。”
“但同伟你记住,再大的恩情也有消耗完的一天,恩情是没办法永远维持一段关系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光是靠恩,不够。”
祁同伟声音带着一丝震撼:
“所以……是因为畏?”
祁天眯着眼睛,仿佛神游天外:
“他们有求于我,所以才畏我。”
“赵立德之所以不敢进来,是因为规矩。”
“有时候规矩两个字比什么都重要,坏了规矩,祸事临头。”
“不过也是个迂腐的小子,他却是忘了,我,就是规矩……”
接下来的话。
祁同伟已经听不清楚。
祁天说着说着就陷入到了梦睡状态当中。
祁同伟心中已然泛起惊涛骇浪。
他实在难以想象。
赵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为何会畏惧曾祖,又为何会有求于曾祖?
难道就凭借曾祖的绝世武功?
可现在是火器时代,武功再强,也不过肉体凡胎,莫非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又或者是因为曾祖的超凡画技?
赵家想要求一传世名作?
祁同伟脑子一片空白。
泛起种种猜测。
答案不得而知。
片刻之后。
他终于是洒然一笑,只要陪伴在曾祖身边,那么迟早会有知道的那一天。
既然如此。
早些知道和晚些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曾祖永远都是自己的曾祖,这就够了。
只是在看向祁天的眼神当中,他眼中的崇敬却是愈发浓郁。
我就是规矩。
这是何等霸气!
祁同伟在心中悄无声息间已经将祁天当做了自己的榜样,要是有朝一日,能够学得曾祖的几分风采,那当真是死而无憾。
看着酣睡的曾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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