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返回到过去多少次,只要我的爱意永远不达满格,你就绝不要想能够逃离我的身边。

在从临江大桥下的土坡上离开时,清岚确的心情是扭曲而兴奋的。

她抓到了那个人的把柄,她以为。

但是,正如她曾经同樊佳星说过的那样,她不是料事如神的,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她忘记了,她忘记去考虑也许对于樊佳星来说,她其实并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现在,时间的确回溯到了过去,可却似乎并不是她料想之中的“过去”。

首领办公室的隔音很好,任凭窗外大雨瓢泼,屋内却几乎听不见雨声分毫。剩下的就只有冬知许写字时的沙沙声,和秒针移动时的嗒嗒声,安静,是此时此刻空气中唯一的底色。

清岚确猛然清醒过来,她发现正被她拿在手里的《白夜侦探集》,早是去年旧作。

去年。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看到日期的下一瞬,她的瞳孔猛然收缩。

她回到了九个月以前。

难以言喻的惊惶的滋味瞬间渗透全身,她忽地有种整个人都堕入到无声无光的虚无之中的感觉……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血液是怎样在血管里流淌?心脏又是如何在胸膛里跳动?

她一直都引以为傲的头脑在此刻锈顿,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使她几乎想要把胃袋整个翻出,再嘶吼着吐出一口血来。

她不敢相信。她,已经被樊佳星完全“舍弃”了。

“小确,你还好吗?”有注意到清岚确的不对劲,冬知许暂且停止写字,他的语气里同时含着试探与关怀。

“……我没事。”

借由他的询问猛然从肢体化的梦魇中回神,清岚确眨了眨眼,很快就调整回一如往常的状态。

大约是不想冬知许再联想更多,她又补充道:“昨天睡太晚了,有些头疼。”

“黎火是很忙,但你也要注意身体。”

暂时没从她的回答中捕捉到什么破绽,冬知许并不吝啬言语上的安慰,只是与刚才那句不同,他在说这句话时,语气里多了几分独属于上位者的含蓄。

见人不再多问也就完全不多提,清岚确默默翻阅通讯录,点开了一个备注为“林田佑君”的号码。

[查一下蛇鱼的部下有没有一个叫做樊佳星的人。]

快速输入这样的一条消息并点击“发送”以后,她故作若无其事地将手机倒扣放在了茶几上。

……

环绕在房顶四周的白炽灯将整个房间照得和白日里一样亮,解霜雨雏月试探性睁眼,就被上方的灯光晃了一下,不由皱起眉又将眼皮合上了。

稍微适应片刻,她本想再次尝试睁眼,却忽地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正在逼近。

闭着眼绷紧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解霜雨雏月立刻从睡眠状态中脱出,她警惕起来,同时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樊佳星端着食盘从房间外走来,食盘上是一杯热水,两联不同颜色的药片、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他才刚将食盘放置在床头柜上,一束如刀锋般纤薄的黑影便从下方迅猛袭来。

纵然持有“杀手”的应激本能也躲闪不及,那片影刃贴着他颊侧掠过,切断了他耳边的碎发,也割伤了他的脸。

殷红的血缓缓淌下。

下意识伸手去摸,樊佳星发现,连他的眼镜镜腿上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凹痕。

“……你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在张嘴时差点没能第一时间发出声音,好在解霜雨雏月已经停下攻击,樊佳星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按在脸颊上的创口上,他遵循本心露出一个虽然惊愕、但也足够真诚的微笑,“十分钟以前你还在发烧。”

听他这样说才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回了自己身上,解霜雨雏月本想坐起,却突然感觉身子一软,脑袋发晕,竟是连【荼蘼狂犬】都无法维持,又重重陷进了床铺里。

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肯定是还没好,樊佳星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确认颊侧的伤口不再流血,他将染血的手帕折好扔进脚下的垃圾桶里,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湿巾,重新擦干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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