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将漆黑的夜划出一条裂痕,鲜血顺着女人的眼眶流下,滴滴答答落在素白的孝服之上。
在她苍白脆弱的颈上,青紫的勒痕犹如妖怪的魔爪,阴森可怖。
烛火在阴暗的屋子里摇曳,烛影映在墙上,隐隐可以看见墙上的“奠”字。
“你怎可弃我!你怎能弃我!”
血泪流了满脸,在她毫无血色的皮肤上愈加鲜明,女人此刻就像来自地府的恶鬼,尖声叫着扑过来。
脖颈间一凉,呼吸骤然被褫夺,女人的力气不大,却叫人如何也无法挣脱她的桎梏,就像是被命运永远连结在了一起。
“呼——”
骤然睁眼,见到了熟悉的床帐之后,晏扶摇才清醒了些许。
周身出了一层薄汗,亵衣紧紧粘在皮肤之上,叫人像被裹了一层茧,难受的要命。
天光已然透出一丝微明,晏扶摇怔怔的看着窗外,思绪渐渐飘远。
每年的冬春交际之时,她总能在梦里见到那个穿着孝服的女人,每一次,她都会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她似乎将晏扶摇当成了不同的人。
有时会面带笑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亲切的唤她“小槐序”,有时又会拉着她的衣袖,卑微的跪在地上恳求她放过自己。但最多的,还是死死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何会这样伤害自己。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让晏扶摇觉得毛骨悚然的,还是女人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不仅长得一样,女人作出的任何表情,甚至是那些最容易让人忽略的小习惯,都与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一点不一样的,就是女人的年龄似乎要更年长一些。
可晏扶摇在自己已经历了十四年的年岁之中,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像她这样的人。
她不由得想起曾在外面游玩之时,曾经阅读过的话本中,提到过一件匪夷所思的事——重生。
疑问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她只能努力的拼凑着那些梦中的痕迹,试着找出一丝可疑之处。
......
即便夜间做了恐怖的梦,但依旧不能耽误了白日的学习。
过了午时,瞧着下午课表之上基本以丹青课为主,晏扶摇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告假回了尚书府。
那个噩梦扰了她的睡眠,下午是一个艳阳天,天也不是很冷,正适合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补眠。
尚书府虽在上京城中,可离人多繁华的闹市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除了有时货郎的吆喝声大了,能听见一两声,这里大多时候只有风路过树梢的沙沙声。
今日倒有些不同寻常。
午后安静的街道上,脚步撕裂风声,房梁上的瓦片偶有被人飞踏过的痕迹,尚书府的外墙处,几个黑衣人正在交手。
从穿着上看,这明显是两批来源不同的人。随着其中一人挥洒于空中的不知名粉末落下,那些衣摆印着尚书府特有云纹的黑衣人,就此全部倒下。
而此刻,院子里一张竹编的躺椅之上,提前下学回来补眠的晏扶摇正悠哉悠哉的躺在其上。
一本略有些折旧的书正覆在她面上,书下是她均匀的呼吸声。
偌大的院子里,除了正在熟睡的晏扶摇,还有靠着墙架着的葡萄架。看那营养不足的过小的叶子,应是从没结出过果实,单纯摆来装饰用。
忽的,那幼小的叶子一颤,竟没挂住藤,落了下来。紧接着,院中突然出现了几个刚刚才在府门外出现的黑衣人,只不过数量明显少了一些。
“......”
声音虽不大,但寻常人一般能醒过来。
可躺椅上的晏扶摇并没有半点要醒的样子,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几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那飘忽的眼神里似乎蕴含了某些意思。
“...需要用药吗?”
“适才打架用完了。”
“那直接打晕?”
“我看着好像不太需要。”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为首的人点了点头,才决定直接将人扛走。
他缓缓走近摇椅,伸出的手刚要触碰到少女之时,忽觉一阵掌风拂面,恍惚之间,伸出的手腕被沉痛一击。
这掌力显然是习武之人才会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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