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卧槽,陆景明有些懵,他下意识就扑上去要扯开这两人。

“别打别打,都认识,都认识,别打。”

刚靠过去,他就被许欢宴身上的酒味熏了个跟头,这是喝了多少,像被酒浸泡过一样。

妈妈桑和几个不怕死的小哥也冲上来拉,死拉硬拽把两人拖开了。

陆景明赶紧把人赶走,说都认识,自己谈,妈妈桑求之不得,马上领人逃之夭夭。

小红一直站在角落没走,战火平息,一屋子只剩下了四人,她走到张霁明面前伸手:“给钱。”

张霁明马上从兜里掏出手机,转账,陆景明瞄了一眼,两万,这是在干嘛?

小红点了一下收款,明显对金额很满意,她起身走开,在门口突然换了张哭哭啼啼被轰出去的脸,拉开门走了出去。

陆景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紧接着,看见许欢宴在沙发上坐下,对着一张石头脸的张霁明说了句他更听不懂的话。

“你费尽心机找我,有什么事?”

谁?

谁找谁?

陆景明睁大了眼睛,默不作声坐下,看着。

张霁明抬头看了一眼陆景明,又看了眼许欢宴。

许欢宴秒懂,哦了一声:“我们是一体的,你找我就是找他,无可不说。”

张霁明沉默了一下,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袖口,有个袖子被酒渍弄脏了,他皱了皱眉,用湿纸巾开始擦。

“你在找布鲁斯是吗?如果没有我,他不会开口和你说一个字。”

许欢宴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说过什么?!”

布鲁斯,那个车祸杀手集团的仅存者,在德国某小镇生活着呢。

陆景明后脑勺一阵凉,张霁明竟然知道了?

那张文洋??!

他也站了起来,警惕而紧张。

02

“你们别紧张,我不是你们的敌人。”张霁明低声说,他的声音有些无可奈何的郁闷。

袖子擦不干净了,反而粘了一层纸巾上的白毛,他有些烦,丢在了桌面上。

五彩灯晃得他头晕想吐,张霁明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我真不是你们的敌人。”

许欢宴和陆景明极快对了一下眼神,都没说话。

“我可以告诉你,十几年前许家的车祸,的确是他们的手笔,事情是张文洋做的,他那时候要的,是你“大舅舅”的公海赌船,用几条人命换了第一桶金。”

许欢宴恍然大悟。

许家那个“大舅”年轻时曾跟一个赌场大佬混过,也救过大佬的命,然后,被人送了一艘公海赌船。

大舅自己是不赌的,他借船生钱,把船租出去,每年收租金,反正在公海上,人家除了赌还用来干什么,他是不管的。

他有正事,后来和妹夫一起发扬许氏家业,赚的是干净钱,不沾染赌博。

“张文洋二十年前还是个港理工大的学生,父亲有钱,生活不愁,但他年轻,想做任何事也不能理直气壮地拿父亲的钱,那是上头的,总有些忌讳。”

“他在理工大做交换生的时候,做的是关于香港澳门博彩业的论文,从经济学角度来讨论,曾去过两地大大小小的赌场,也上过许家大舅的赌船。”

他心里震惊,在内地被人比作毒蛇猛兽的赌博,在这里竟然成了一个正当行业,来钱源源不断,天堂地狱就在眼前上演。

张文洋起了捞第一桶金的想法,这里来钱快,凭运气。

张文洋没想自己赌,他看上了资本最小规模最小的赌船,想办法认识了许家大舅,但再深入地谈,就进行不下去了。

他只是个毛头小子,人家怎么会看上他?

“等了几年,他等不了了,就一边和许家保持联系,另一边联系上了布鲁斯他们,制造了那起车祸,并用车祸,和许家大舅达成了协议。”

张霁明不带感情地,像复读机一样,交代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03

陆景明看了许欢宴一眼,他有些摸不清张霁明的立场,这个人是张文洋的干儿子,住着半山大豪宅,手握数亿资金,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而且,今天看他和张文洋的关系也尚可,那他今晚这样找他们,还费尽心思,意欲何为?

这会不会也是张文洋的一个陷阱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十几年前你多大?你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许欢宴问。

他脸上带着笑,拧开了桌上的矿泉水,给自己灌了一口,好像很渴。

张霁明沉默了两秒:“我不只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其实后来你们许家那些小孩出事,都和张文洋脱不了关系,那些失踪的还有傻了的,都是他干的……”

他喘了口气,“条件就是赌船归他,但后来他们好像也没有很谈拢,具体发生什么我不清楚,反正他后来和许家大舅断了联系,没来往了。”

张文洋已经得到了足够的钱,还有其它事要做,顺势收了手。

陆景明忍不住开口:“可这些不全是车祸,张文洋从哪里弄来的人搞这些事?就为了钱吗?”

张霁明摇摇头:“不全是,你们知道的恶,不过是一小块,极小……极小的一块。”

他低声说,脸上凝固不变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一样。

“我知道你在查布鲁斯,我和他一直保持联系,他现在待的地方,是我帮他找的。”

张霁明非常暗淡地叹了口气,“甚至那时候他的尸体,也是我帮他伪造的,让张文洋以为他已经死了。”

许欢宴这时候脸色才开始变了,他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打听到的结果就是这个,六年前,张文洋妹妹一家车祸发生后,车祸杀手集团成员突然集体失踪了。

仅有的存活者就是布鲁斯,他藏得隐蔽而安全。

“六年前你才22岁吧,你到底是谁?”

许欢宴盯着张霁明,像一只随时准备伸出利爪的猛虎,“你今天借小红的口把我们弄过来,演这么一出戏,为的是什么?”

“难不成?”许欢宴语气生硬,冷冷笑了一下,“你想要你父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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