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不虚昏迷这一天里,姜夏追到了东方村。

由于灵依体内的诅咒还未清除,不能与之正面对抗,于是用自造武器“社稷扇”铺设了一层风之结界,把村子与外界隔绝,若是触碰将会被风吸入扇面的山河社稷图中。

东方村子和灵依商议过,主要还是担心姜夏手中无限寿命加持的歃血剑,要是在这村里铺开,恐怕凭借几个分享者根本不够看的。

可是这里根本没有信号,无法呼叫支援,也讨论不出退敌之策。

而结界,以灵依的状态,只能维持三天。

姜夏见他们不敢外出,心下明白这结界只是拖时间,于是在外紧紧的蹲守,觉也不睡。

在玄不虚醒来前一个小时,东方村长过来转达了姜夏的要求。

“交出玄不虚,就可以放过村子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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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依如是告诉了玄不虚。

玄不虚假装不解,道:“那老头为啥这么恨我,要我有啥用。”

灵依道:“那个贼人当时并不是要自戕,而是植入启缘果碎片‘生无灭’,误打误撞,现在进了你的体内。”

玄不虚还得装失忆,看了看掌心的三道印记,装作疑惑,道:“就是这个?这些印记是干嘛的。”

“每一条印记可以转移一次死亡。”

“那我还怕他作甚,抓了我也奈何不了我。”

“唉,恐怕他已知晓这碎片的效果,若是绑了你,带回魔族,把你关到母哥布林巢穴,你这三条命不够看的。”

还有母哥布林?那应该是叫姐布林吧?

玄不虚不免胆寒,‘原来死亡转移还有如此破解之法,小怪的命真不是命,现在的自己是个白板,就算死亡转移次数再翻个百倍也无济于事。

魔族?看来自己离开后,幻想种族们还是陆续出现了。’

“原来是这事啊,我还以为是啥呢,姑娘,你哭什么。”

“无论我们答不答应姜夏的要求,三天后结界就挡不住他了,那之后,你是一定会死的,你不难过,不害怕吗?”

玄不虚和煦的笑着说道:

“难过?是挺难过的,我意识到自己没外挂的时候,看着已经挥过来的拳头,本以为都死定了呢,没想到还有三天呢!还能换三个哥布林,哈哈哈。”

灵依皱眉,故作嗔怪道:“你严肃一点!”

她已经接受了玄不虚失忆这件事,于是也不再叫哥哥,就算是忘了再认识一遍又如何?但怎么也不愿意只有三天。

玄不虚道:“很严肃啊,这件事!我会负责的!”

灵依认真道:“那我说个让你高兴的计划,等结界一打开,你就扮成普通村民,趁乱跑掉,别管我们。”

“我们才刚认识,只是因为我长的像你的哥哥?用不着为我这样,也不能连累无辜村民。就让我好好的过完这三天,自去见那老头就是了。”

听到这话,灵依生气的转过身去,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的笑容,似是玄不虚的这番话正中她的圈套一般。

为了透气,门一直是开着的,屋内此时陷入沉默,一名叫小安的分享者适时端着饭菜进来放下便走了。

小安就是之前打伤主要的那个分享者,为了赔罪,这几天一直是他准备的饭菜。

他刚才在窗户口躲着听了半晌,知道玄不虚同意牺牲自己,心下也难免生出几分安心感和愧疚感。

“嗯,真好吃!这顿打没白挨。”

玄不虚装出不在乎生死的样子,意在安慰面前这个守着他的妹妹,毕竟是自己亲手制作的,要负责的啊。

在原来的本初世界里,除了家人,就没有女孩给他过好脸色。

灵依道:“别扯开话题,既然你决定了,我不再劝你,有什么遗愿,现在可以说,我帮你完成。”

这倒是提醒了玄不虚,他来这个世界是要和父亲一起修炼规则术,然后回本初世界,扬了外星人,救回母亲的。

眼下他体会到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想了想,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我有三个遗愿。”

“哦?三个这么多?”

玄不虚羞赧一笑,继续说道:“这第一嘛,我长这么大,没有和女孩子约会过,就这么死了太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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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筱筱是村长的女儿,二九年华,出落的高俏动人,是周边几个村落里,名副其实的村花,提前说媒的人络绎不绝,有的人开出条件,说是嫁过去就立马解决她一家子七城居民的身份。

七城居民,也叫正民,有这层身份,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还能享受科技与文明,且有机会去学园都市学习规则术。

这固然很吸引人,但是她心高气傲,从来就看不起那些正民。

所以在村长跟她讨论的时候,她都以‘我还小,还想玩几年,若是执意追求,名利都是次要,愿意为自己拼命,说不定就会心动。’的理由回绝了,村长也没勉强她。

此刻她却被村长要求来和一个陌生男人约会,随口抗议了几句,还被骂了一顿,直接被几个分享者扛着带到了村子的广场。

因为怕传出去坏她的名声,她让分享者清场了,现在广场只剩她一个人。

再过五天,东方村人就会在这里的广场上举办庆典,会场是早几天就着手布置了。

目前现场很是喜庆,紧紧围着会场的柱子有三十几根,只用一条长长的红绸带把每根柱子绕一圈,连了起来,整条带子的首尾还分别缝着一个大红花系在柱子上。

东方筱筱一边不情愿的等着,一边生着闷气,想起来被抬走前村长给她交代的话。

“如果他有要求,你就当场嫁给他,立刻把婚事办了,懂事一点!听到没!”

她自觉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也从没见过村长会冲自己发脾气,于是就把怨气都记在了还没见面的玄不虚头上,心里不停咒骂着。

眼下玄不虚还没出现,她为了发泄不满,一脚踢向了系着红花彩带的柱子。

“嘶,好痛!”

她越想越气,一抬头,看见柱子系着红花,顿觉甚是扎眼,便伸手把缝着红花的带子从会场左侧第一根柱子上扯了下来。

紧接着用力一拽,试图把彩带从后面的柱子上拽下来,失败了,因为彩带虽然是一整条,但在每根柱子上都绕了一圈,绷的很紧。不得已,她只能绕着每根柱子跑一圈,从而把彩带解了下来。

她捏着彩带一头缝着的红花,转圈小跑,连着解了十几根柱子的彩带,体力耗费不少,气也消了大半,靠在柱子上缓口气。

她捏着红花的手叉在腰间,低头看着拖在地上的彩带,胡乱踹了几脚,甚是满意。

“姑娘,哪里这么大怨气,跟我说说。”

听到问话,东方筱筱察觉到自己这幅不得体的样子被人瞧了个完全,怒气直上心头,压着眉毛瞪视来人。

待看清来人模样,眉清目秀,对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纵是三昧真火也再燃不能。

“谁允许你……”话越说越轻,东方筱筱看到了来人手中所捧着的红花,和他脚边同样垂着的彩带。

东方筱筱微微一怔,改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姑娘,辛苦了,我见你一人收拾会场,而我左右也是在等人,后面的彩带,我都解开了,喏,这个给你。”

玄不虚双手捧着彩带另一头的红花,向前递出。

东方筱筱同样拿着一头的红花,一时慌乱下竟顺了玄不虚的想法,分出一只手去接红花,又意识到自己起伏的胸口,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连忙用红花遮挡,像极了一对新人。

两人的影子在月色下重叠,她低头唧哝道:

“多管闲事。”

夜色下,碧人对影话,彩带迤逦匝,各一捧红花,立于月色下,误旁人羡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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