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诸葛寿失去储君之位后,那些往日围拢在四周的年轻才俊,便去了七七八八,如今也只剩下了区区两三人。

真可谓遇难之时,方知世态炎凉,更见人情冷暖。

还有就是,在阿母嫁给阿父为妻之前,乃是射国的公主,有母国五千食邑。而这等数量的食邑,对于仅为一郡之国的武国而言,已是颇为丰厚。

而阿母去世后,这五千食邑在舅父射王杰的默认下,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不得不说,自己这位没见过几面的舅父着实财大气粗,这些年来不仅未因阿母离世而没去食邑,反倒年年不辍。

但就是这五千食邑,宗长诸葛煜却恬不知耻的说什么他诸葛寿年少,且癫症时有复发,恐得巨资而废的屁话,竟还打着暂由宗室管理的幌子,想将五千食邑给吃干抹净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宗室打诸葛寿食邑的主意,主要怨他自己装疯卖傻,导致他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个脑子不好的癫子。

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何况拥有巨款的还是位癫子,试问谁不眼馋?

毕竟过去他诸葛寿对待叔父做武侯一事上,可是拍手赞同的。而到了宗长要夺他食邑时,宗室本以为诸葛寿也会像当初赞同诸葛丰做武侯一样拍手称快,可不曾想某癫子却直接炸了!

当时若非被众人拼死拉住,恐怕他上去就要给那诸葛煜两个大逼兜。

对此,老氏族可谓百思不得其解,武侯那可是拥有百万之民的主宰,又岂是区区五千食邑可以比拟的,这在旁人看来,他这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简直匪夷所思!

你他嬢连武侯都不稀罕,却为这五千食邑对族老长辈大打出手,脑子有病吧?

可不是有病,要不然某人能被叫疯君·诸葛癫?

可这在诸葛寿本人看来却截然相反,正如先前所述武侯虽然位尊权重,拥百万之民,远非区区食邑可以比拟,但武侯的担子也重啊!

天天为国事操劳,累的像狗一样,这压根就不是他所想要的美好生活好吧。而食邑却完全不同,这就像相当于拥有射国这个大企业的股份,是可以躺着不动拿收益的,是切身利益,又岂能相让?

当然,某癫子辱骂宗长、毒打族人,其手段之歹毒,情节之恶劣,行为之嚣张,可谓穷凶极恶,按律当除族名,贬为庶人。

可事实的结果却是某癫子什么事也没有,照样在府中吃喝拉撒!

毕竟谁叫他顶着一个疯君的大旗呢?脑子好能特么抽你?这还不是有病嘛。你一个正常人,又是一群德高望重的宗室老人,却和一癫儿过不去,这就有失风度了。

于是从此之后,人皆言‘在武国惹谁都行,就是别惹诸葛癫子。’

这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没事别惹神经病,因为你永远搞不清他们的脑回路。

对于那五千食邑,最终武侯诸葛丰站了出来,厉喝曰‘二三子欲叫吾诸葛氏为天下笑乎?长嫂食邑于母国,乃先君转赐南山,亦得射王首肯,今先君大行,惟射王可予可夺,若吾等强加令越,一者乃不尊先君之命,是为不忠;二者,开罪于射王,是为不义。此不忠不义之举若出,恐至两国交恶,激起刀兵也。’

宗长诸葛煜之所以处处与诸葛寿做对,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诸葛煜与先君诸葛年不睦。

一者,二人政见素来不合;

二来,诸葛年承祖遗命忠于大周,周有诏,必出兵援之,同时也可通过出征,不断的削弱老氏族手中的兵权。而诸葛煜身为宗长,素来倚老卖老权欲心极重,也一直想着重回当年老氏族掌控武国大权的时代,他自然也看出了诸葛年的心思意图,所以一直不赞同对外用兵。

久而久之,他父子二人与诸葛煜为代表的老氏族便开始貌合神离。

否则,当初诸葛寿消失短短数月,武国也不是等不起,又为何要急吼吼的推举与老氏族关系相对和睦的诸葛丰为新的武侯呢?这其中老氏族自是功不可没。

所以,诸葛煜又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于是宗祠中两方争执之下,最终相互妥协,决定将五千食邑全数用于筹建影县。

虽然这五千食邑看似没被夺去,且用到了他诸葛寿的头上,但实际却是毛都摸不到。

因为影县在武国是新设的县,地处偏远东部的神农泊流域,其水域虽然宽广,但四面环绕荆山可供开垦的土地却并不多,至少五六年前还是一块飞地。而如今当地的百姓,又多为五年前陆续逃难而来的故楚遗民,别说在影县收税纳粮,就是不要他这封君救济就算谢天谢地了。

目下影县(建设中)虽然是他诸葛寿的封地,数万百姓也是他的子民,但那里根本就没有城池、佐官、军伍等,有的也只是乡亭里闾(村落)。

至于百姓,说白了都是失去故国的难民,且许多还吃不饱穿不暖。

这就好比,直接给你五十万随意花,和让你拿五十万去鸟不拉屎的地界建什么劳什子城、同时还要负责安置五万难民......

要你,你选哪个?

所以他这影君不仅是空壳,且还需要用自己的食邑不断去填坑,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一下子多出成千上万嗷嗷待哺的子民,这封君做的那叫一个喜当爹。

也就是说,诸葛寿如今过得并不如意,很穷,很想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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