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柏鸢来温家学习小提琴,温以彻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扎进琴房,如果没看见柏鸢,还要再接一句“柏鸢妹妹在哪里”。

温家和姜家住在一个别墅区。

温家在东门,姜家在西门。

因为柏鸢要经常出入温家,所以姜芷干脆又把她接回姜家,由姜家二老帮忙照顾。

小姑娘每天早上自己在家温习二十分钟的空弦,再由外公外婆教习认字、算数和背古诗词。等到中午吃完午饭,睡过午觉,下午两点才动身去找吴舒婕上课。

从姜家到温家并不远,开车两三分钟就能到,走路稍微长点,但也就十多分钟。

柏鸢没偷懒,每次都是外婆牵着她走路过去,还能顺路锻炼身体。

到了温家,柏鸢拿出琴,先给琴弓上松香,才慢慢把琴搭在肩上。

温呼吸平心静气后,她又将琴弓搭在琴弦上,依旧是最基础的空弦练习。

钢琴是击弦乐器,更有甚者戏称之为打击乐。它最大的特点是通过键盘操作弦机来敲击金属琴弦,优点是易上手,但难精通。

而小提琴是弓弦乐,靠弦和弓摩擦产生振动,进而通过共鸣箱内的音柱将振动传导至背板,通过这几部分产生的共振发出琴音,四根琴弦二十八个全音符需要自己找音准,是典型的难上手,更难精通的乐器。

学三年琴锯两年木头,是大多数人学琴路上最真实的写照。

柏鸢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手稳音准弓速均匀,琴弓拉得又稳又直。

像她这么大的孩子,定力和天赋一样重要。

柏鸢二者皆无顾虑,三十分钟的练习对她来说刚刚好,就是体力差点,最后两三分钟的时候手腕便开始颤抖,弓弦擦出刺耳的声音。

她不骄不躁,放下琴,边活动酸涩手腕,边听吴舒婕对她之前的表现进行指导。

等柏鸢开始学习揉弦,指尖在与弦长时间摩擦中起茧,小孩手又嫩,薄薄一层茧没成型便又磨出了血。

温以彻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是琴弦崩断割伤了她的手心。

等抓过来仔细检查,才发现小姑娘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都有不同程度的磨伤,沾满松香的白皙稚嫩的指腹上分别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柏鸢自己倒没觉得怎样,指尖只在最开始有些疼痛,磨得多了也就麻木了,算不上多大的事情。

反倒是温以彻,不但反复向吴舒婕确认她手磨成这样的严重程度,甚至还拿来了碘酒和创可贴,帮她把受伤的指腹包起来。

其实如果正常练琴,姿势正确,指腹只会起茧,等茧足够厚,再揉弦便不会感到疼痛。

像她这种指腹被磨出血痕,必然是练琴姿势和用力方式不对,需要及时调整。

柏鸢自己也清楚,她每次都在体力不支时本能想靠用力按弦稳住平衡,久而久之才磨坏了指腹。

既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下一步就是将它改正。

温以彻给小姑娘贴好创可贴,看着她一声不吭的模样,又觉得有些心疼,便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低头隔着创可贴亲了亲她的指腹。

“亲一亲就不痛了。”

柏鸢眼皮一跳,不着痕迹抽回自己的手指,觉得胳膊上瞬间布满了鸡皮疙瘩。

如果她词汇量再多点,必然要反问一句:咋的,你嘴上抹麻药了啊?

温以彻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触碰弄疼了才收回手,心中又是一阵自责,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以作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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