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是日悬高天。
青坪草地,枫树荫下。
微风轻拂而过,一阵鼾声如雷,斑驳的光点照耀在易水寒的脸上,那嘴角的哈喇子都快要连成串了。
肄武庐里没有循规蹈矩的开课讲学,大多放任自由,这家伙从小被观内百般约束,难得有这般闲暇的时光。
悠哉游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度假旅行来了,而彦竹则百无聊赖的从早上一直呆到现在,越瞅他心中越是窝火憋气,疾首蹙额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满脸鄙夷道:“蠢猪,快醒醒吧!”
见喊都喊不醒,气的直接上脚猛揣了两下。
“还睡,人都已经出来了!”
易水寒猛的一个激灵,冒出句胡话来。
“飞了飞了!我的烤鸭…”
双手奋力往上一捞,却什么都没捞着,蹭的直接坐了起来。
迷迷怔怔间,手掌狠拍了下大腿,不禁唉叹一声,埋怨道:“鬼叫个什么,可惜了我那美艳动人、外焦里嫩的烤鸭,我不管,你得赔我!”
彦竹闻言气极而笑,这哪跟哪啊。
“得了吧,先把你输的算清楚咱们再论别的,人家可破了纪录,在里头整整呆了三个半时辰!”
望着刚走出石碣窟的那人,易水寒噌的坐将而起,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狐疑道:“没道理这么强啊?难道石碣窟中的情况他比我们知道的更多?记得蜀山剑宗的吕素白也不过挨了三个时辰…”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就算死,那时候我也要再熬上一熬。”
来这之前,宗门里的那些过来人都会详细介绍肄武庐里的几大注意事项,石碣窟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在里头挨的时间长短决定着以后未来的路能走多远。
当然,有个前提,就是别被玩死了!
彦竹攥紧了拳头,虽心有不甘,但想起在石碣窟中被杀字诀连环暴击的场面,又阵阵胆怯,毕竟里头可真死过人。
若是他不在那一刻选择逃走,恐怕带回家的只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云结庆引起的轰动可谓不小,除却这易、彦二人之外,同时还有许多双眼睛也注视着他…
光躲在云后头,清风拂过高岗。
陆离立于山岗之上,有一抹微不可擦的笑意出现在他的嘴角,而他身后的沈微却面色忧虑。
直言道:“他好像已经得到认可了,只是在这个炼气境都要重重细分的末法时代,还有希望可言么?”
陆离眉峰微扬,他知道沈微言下之意,生不逢时。
“蜉蝣朝生暮死,自有其存在的意义,你口中的希望,针对的是我们这群人,而不是他…起码现在不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微自知先入为主了,降心俯首道:“先生说的在理。”
话题一转,又想起李满田提到过的怪病。
“他血液中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
陆离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眼神开始闪烁不定起来。
“忧喜聚门兮,福祸同域,你们怎么知道那是问题,而不是某种天赋?要知道在那古代还有伴随异象而生的人。”
“可那些不都是美化人物的夸张说辞么?”
“哈哈,谁知道呢…我随便说说,你这么认真干嘛。”
这样一番言论,即使没有得到肯定答复也不禁让人遐想冥思,古时天地之炁充盈,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一点没有!
“焦虑之贼已破,你猜他接下来能不能破欲望之贼?”
“先生真要让他们去净月壤,补生肖之缺?那欲望一旦泛滥势必会毁掉这些年轻人…”
“顾不了这么多了!这次我们不用袖手旁观,必要时可以出手一二,总之,剑经绝不能在我们手中毁掉!”
眉宇间淡淡的愁绪匆匆暗闪,倏忽,陆离迅速挑开视线,纵目远望肄武庐入口之处。
却见肄武庐牌坊前的独木桥下,正有人自峡谷底攀岩而上。
他抱臂而立,冷笑不迭道:“况且总有人对这里念念不忘…比如眼下这些乌合之众。你先带他们去净月壤,我准备准备稍后就来。”
“那这些人怎么处置?”
“就让他们进来吧,烈火方能炼真金!”
………
净月壤,隐匿在肄武庐以西的迷雾之中,这是从未让外人进入过的地方。
而离净月壤不远,有株古树相当惹眼,树高参天蔽日,虬曲苍劲的枝干上爬满了青苔,冠幅又如祥云华盖般展开,竟是方圆十丈内的独一枝,再无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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