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娘大改规矩,待下人严苛了许多,要说严厉也不要紧,偏偏她又不涨月例,相当于拿着从前一样的银子,却要做更多的活,有更高的标准。

没出几天就有人往正院来倒苦水。

“夫人可一定要救救奴婢。这差事真是越来越难当了。”

来的人是膳房的李管事。

李管事愁得白发都多了几根,“月姨娘吩咐膳房食不厌精,呈上的膳食必须用最好的食材,这也罢了,可是——”

翠缕追问道:“可是什么?你快说呀。”

“月姨娘还要求奴婢们,每次的膳食必须有三十六道菜,一周内都不许重样。这每日就是一百零八道菜式,每周就是七百五十六道不同的菜式,就算是御厨也想不到这么多菜式啊。”

翠缕拖长声音,忍着笑,“真是难为你们了。”

李管事点头不迭,大倒苦水,“夫人,您看看奴婢小半个月以来头发都愁白了好几根,只求您出面管管。”

徐婉宜叹了一口气,“你们的难处,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如今侯爷把管家的事交给了月姨娘,我也不好贸然插手。”

李管事一听这话音,就知道是没戏,眼前一抹黑,恨不得直接晕倒在堂前。

翠缕憋着笑,“李管事要晕可别晕在这,去找个对的地晕。”

接下来半月,又来了各处的管事嬷嬷诉苦,徐婉宜还是一个态度,现在侯爷已经放权给月姨娘,正院管不着。

翠微想了想,还是把疑惑问出口,“如今府里各处都不服月姨娘,夫人怎么不借此机会夺回掌家权?”

徐婉宜笑了笑,没说话,这才哪儿到哪儿。

底下怎么水深火热,月姨娘不知道,她捧着账本沾沾自喜道:“还是我会管家,瞧瞧,给府里省了多少钱。”

尖尖的指甲划过各项支出,留下一道深深印记,月姨娘敛眉,“采买怎么耗费银钱如此之多?真是不成个样子。还有这膳房支出也是不寻常。”

着香草去传膳房管事和采买来。

李管事和桂管事打了个千,“见过姨娘。”

两人心下惴惴,不知道这位月姨娘又想折腾些什么新花样。

月姨娘开口道:“我接管家事不久,有些疑惑还想问问两位管事。”

两人连道不敢,只说:“姨娘有什么不解之处只管说来就是。”

月姨娘指着账本上的支出,问道:“这盐不过寻常之物,市价只要五文,怎么账上却写着三十文一斤呢?府里一日用得了二十斤盐么?”

原来是为了这事。

负责采买的桂管事答道:“姨娘有所不知,咱们府上用的盐和外头那些普通百姓家的粗盐不是同一种,自然价格也不同。咱们府上人多,二十斤只是正常的用量。”

李管事垂首立在一边没说话,心知月姨娘绝不会就此揭过。

果然,月姨娘冷笑两声,“这是打量着我年纪轻,好蒙骗吗?我看分明是你中饱私囊,说鬼话来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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