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军团之刃!
燃烧军团,他们的威名来自其业火般焚烧的战绩。
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无一幸免。
他们的刀枪下没有仁慈,没有幸存者,没有例外,没有失败可以被容忍。
除去—除去他们最后面临的战争,除去那名为往生冢的战斗。
那一战他们与对方金石俱碎,矮人国的援军用黑火药与齿轮拼凑出的铁皮武士,令他们的旗帜蒙上血污。
他们的名号,也来自他们对战争法术的奇异运用。
他们是“被诅咒”的军团。
他们自己更愿将此称为赐福。
饮下余烬裂隙炎魔的血液,他们的血液也会燃烧。
伤口的愈合速度,将比见到肥羊的恶狼、被开膛破肚的冰原巨魔壮丁更为迅速。
当他们的血液滴上手中的剑刃,他们的敌人在坠入地狱前,所能看到的便只有被冥黑邪焰烹熟的息肉。
那是他们的尸体,他们的死相。
史德瑞克是通过行刺者手中的刀锋,认出法术来源的。
往生冢之战,距今至少有半个世纪那么久了。瓦拉杜勒沦为废土,久居暴君皇座的双王遭遇诅咒,沦为朽灵的死火游荡。
这种血祭法术,将恶魔血液同人类混合,而后滴上金属夺得魔焰的法术,它们早应失传才是。
这八十年间,也不是没有历史研究者、黑暗法术俱乐部前往战争废墟,试图钻研旧王遗产中的学识。
饮下恶魔血液的蠢蛋,要么因体温顷刻间升高,由内而外化为肉泥浓汤。
要么爆体而亡,还有些体质特殊的家伙,血细胞反被恶魔血液中的细胞吞噬,患上特殊的卟啉症、白血病与重度哮喘,生不如死。
史德瑞克咬紧他独属于兽人的獠牙,两对耳环随风摇曳。
他真该把它们取下来,融成砂金后卖掉。
哪怕不是去买武器,去买上顿烤牛肉也比让它们挂在耳边乱晃、扰乱视听要好。
亡灵,松木,草原与刀客。
他们构成一幅以翠绿为主色调,却又逐渐向灰暗靠拢的绘卷。
皮肤灰绿的兽人刀客,刀棱映出死亡之影的剑刃。
那是一把长剑,一把板斧,还是长枪?亦或三者都是…
见证过如此诡异的存在后,史德瑞克认为,面前的火焰南瓜头就是拿出遥控器找来条太空飞船都不算意外。
“你杀死我的雇主,恩多尔只是个商人。”
在史德瑞克眼中,商人同赏金猎人是两个阶级。
他们之间所存在的唯一关系,便是处于暗杀、押运等目的建成的临时雇佣。
货到付款,而后挥手告别。
可能会有下一单生意,也可能再无重逢之时。
自南方刮下三朵阴云,如面纱般为红日梳妆遮掩。
雨滴落下,令一块石板的中央染上黑色水渍。
雨滴从不会形单影只,落下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暴雨将至,而后,暴雨已临。
“他是个两面三刀的骗子,刀客,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南瓜头周边的火焰,竟能在大火中燃烧。
管他呢,史德瑞克已经接受面前这头老妖怪不是人类…可能连活物都算不上…的事实了。水上人头花火魔术?真有趣!
“现在,刀客,让路。”南瓜头手中的兵器,火焰由夺目致盲的赤橙,转为冰冷青金石般的幽蓝,终于腐朽森林泥沼般的暗绿。
史德瑞克看清了,那是板斧。
刀刃,长枪与镰刀?可能只是火焰魔术造成的视错觉。
“真可惜,恩多尔还没给我付完报酬,”兽人刀客的双手紧握铁刃,泥泞的道路让他险些滑倒,“不知一个杀人犯的南瓜头,能否与之相抵…”
剑拔弩张的氛围,在他们同彼此对视的片刻便已成型。
他们于战吼之中,跨过闪雷,凛抵暴雨,以各自引以为傲的兵器袭向对方。
松木被闪电击穿,化作各向两侧倾倒的碳棒。
如同这灰绿画卷中的墨点,为画卷坠落黑暗的脚步增砖加瓦。
史德瑞克的眼睛恢复光明时,投入眼中的是他破碎刀刃折射出的银光。
一根针筒,一块被撕掉包装的“异国巧克力”,商人恩多尔的金色扳指。
巧克力块中流出的白色粉末,史德瑞克从不少收留下等人、酒水不比野狗小便好多少的“五星酒店”里见识过。
他们将粉末倒上摊开的白纸,卷成雪茄状后点火,吞云吐雾。
状若逃出荒地的恶鬼,瘦骨嶙峋,黑眼圈比眼球本身的尺寸显眼万分。
一个糖果商人的货箱里,不该出现这种东西。
“扳指上的红玛瑙是真货,拿它去换报酬吧。最好找个一提恩多尔的名号后,没人会看向你的地方做当铺。”
南瓜灯杰克留下最后的忠告。
史德瑞克下次对敌手挥刃前,最好先算算自己的实力与命数。
如果杰克的目标不是他的刀,而是他的心脏。
那史德瑞克就不会有命收下那扳指了。
“等等,你是谁!”史德瑞克发誓,终有一日他会寻到南瓜头的踪迹,将惨败交回他的手中,赢回荣耀。
南瓜头的身影背对兽人,沉默许久。
“杰克,燃烧之刃。”
这是他踢开松木碳棒,原路折回前的答案。
他相信斯坎克已经探明“女游侠”的实力了。
……
……
要说让铅笔来说,哥布林物理学研究有什么实际应用,那就是雪地的缓冲效果—比课本上写的还要好。
“咳咳,”铅笔吐出口中的雪泥,都是大雪,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至少我没看见红色的雪。”
自己的四肢和头还完好无损。
哥布林飞艇的热气球破了,缺少燃料。
没有修补工具,这种鬼天气也很难解冻点火。
还有四分之一的底座部分因撞上山脊,化为空洞。
“队长,实话实说,你的飞艇驾照,是不是找假证贩子印刷的?”铅笔从雪堆中抓起哥布林队长的双腿,让他倒吊起来回答问题。
驾照?队长也不知道,原来开飞艇也需要驾照的么?
眼前的景象,是停雪后的丈原。
没有杂草,没有走兽。
只有四只坠落其中的哥布林,和他们失败的飞艇。
松树上的翠绿也被冰雪吞没,棱角分明的坚冰浮于湖面。
“队长,铅笔?我和钉锤把我们打到的猎物挖出来了,啊—呜—”麦片听到骨骼破碎后的脆响,不是大雁的腿骨,而是他的尖牙,“—呜—它们都上冻了。”
“唔—我们会饿死—啊啊啊啊!”钉锤的尖叫,被队长丢上其额头的冰块打断。
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打起精神来,这不是在拍电影。
生活可不会因为你哭几声、唱唱歌就改变它的残酷。
“铅笔,准备记录战争日记,”队长戴好钢盔,用脚踢踹一棵结满冰棱的松树,“我们正受困雪原,尚未占据主场优势。但我们的食物,庇护所还不成问题。”
如果铅笔还有可供参考的建议,现在就提。
“火源,我们需要火源。”越快越好,铅笔建议他们现在就干。
没问题。—钉锤从口中吐出燃油、酒精喷灯与助燃酒精纸。
将一堆可燃物盖上助燃纸,浇灌燃油。
三,二,一,点火!
“火源问题,解决。”铅笔将备忘录上的火源问题轻划去除。
“对,”队长赏给钉锤的头三颗更大的冰块,指着燃烧的火堆,表情比吃掉三大包瓦拉杜勒苍蝇还要苦涩,“因为钉锤刚烧了我们的食物。”
“什么?在这地方就算有枪,也不可能碰到猎物的。”麦片挖掉猎枪中的冻土,这把枪只能勉强充当钢管和撬棍了。
队长让麦片放轻松,让他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流汗跑腿的事,交给他,交给铅笔和钉锤就好。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麦片还是搞不明白。
“存好脂肪层,随时准备作为军粮就义。”这是麦片自队长口中收到的答复。
队长在和他开玩笑。
不是个适合开玩笑的好时机。
铅笔发现地上有两组尺寸远超哥布林或兽人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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