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明正斜靠在后花园百年老树上,一手攥着酒葫芦,一手掐指算命。

他眉头微蹙,心中暗想:“我的命运今日要有大波动,却怎么也算不准。今日一过,未来或明或暗,世事难料。即使我有卜天策地的神通也难以趋吉避凶。这究竟……”

他有些愁闷,仰头喝了口酒。

他自从穿越到母亲腹中,一降生就成为这白家最小的公子。身负罕见天灵根,却没有灵脉,无法引气入体,体质比常人更弱。幸而习得术数,能算卦施法,健身练功,这才不至于完全是个凡人。

他皱着眉,也再没心思喝酒,就要踩着梯子下树回屋,取工具再占。

不等他下来,有一下人噔噔噔跑到他所在的树下,也不行礼,只说道:“七公子在吗?”

白渊明心想:是父亲身边伺候的,怎么来找我?他便朗声答道:“在!你怎么来寻我?”

下人道:“小的找遍了每个院子,总算找到七公子了!公子,快散散酒气,老爷有请。”

白渊明挂好酒葫芦,道:“我不曾喝酒,莫要胡说。父亲有什么事找我?”

下人道:“木老爷携木小姐前来,老爷请公子前去拜见。”

“是哪个木老爷?”

“是老爷故友。老爷曾为公子和木小姐指腹为婚。不等公子诞下,木老爷即搬回老家。公子未曾见过,故而不识。”

白渊明听到“指腹为婚”就有点坐不住了。

我的亲爹啊,男女都不知指什么婚!现在我与木小姐具成年,他们恐怕是来履行婚约的。我才刚满二十,结什么婚!

白渊明虽然在这异世长大,心里还是地球那一套。连木小姐的面都没见过。哪里肯刚成年就成婚呢?

他越想越抗拒,此刻恨不得没听见下人的话:“你全当没见过我罢了!”

白渊明又一想:先算算这木小姐的来历,命运,才好做退婚的打算。

故而问道:“小姐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几何?性情如何?”

下人答道:“小姐名唤木盈喜。我只在厅堂见过她行礼,话并不多,故而不知性情。生辰八字更不知。”

白渊明此刻开始研究如何退婚。

不能直接提,恐怕伤小姐的自尊。最好是让她自己有这个心思,我再提,这样最好。

她刚到,应该还不曾听说我的“事迹”。得在她耳边说些坏话。

他正想着,下人又道:“公子去吗?老爷正等着,我要赶去回话。”

白渊明就要下树,又一想:不行,我若一去,彬彬有礼地拜见,岂不是要留下好印象?

如果让他对一个没见过的人趾高气昂地惹怒人家,又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白渊明索性打发走下人,依旧坐在树上,在衣服上沾酒写字想要拆字占卜。

怎么也占不出来?他疑惑万分。

自从学会占卜,他遇到不确定的事就要占。久而久之,他也有些依赖这术。

如今,见自己占不出来,自然疑惑。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丹田处有异动,其中,一团灵气活跃地翻涌起来。

“难道是要突破了?”他有些惊喜。

他在刚降生后就发现自己能感应到灵根。而灵根又在神识空间内,正处于萌发状态。

就在这萌发的灵根之上,有些文字悬浮在上面。

“相生”二字。

除了这二字,后面的文字随着他尝试调动体内天生灵气运行小周天,大周天,文字越发明显。

直到出现“一部:聚气丹田”几个大字,他方才知道,这是一部功法,兼心法。

一部就算不是修行者,也能修炼的真功法!

如今,他已将功法修到第三部,也就是前期最关键的一部:“散气修身”。

若是成功,便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至少不用担心占卜折寿,健康地活到老年。

白渊明感觉着异动,异动只持续了几秒就平息了。他心想:和以前有些不同……

忽然,他听到花园小路上有脚步声。

……

木盈喜坐在马车中,暗自想:马上就要到白府了。等退了这婚,安顿好父亲,从此闯荡江湖,再无牵挂。

重生以来,给原身报仇,奔波忙碌。大仇得报,又要照顾父亲,修炼武功,心法,无一日休息。

自从几个月前听说这桩婚事,她就决定要来退婚。

她有些无神地看着车上的窗帘,听着外面喧嚣的声音。

能有父亲一个家人已经足够。认识再多的人,最后也只会是远离,有什么用?

她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

“这个力量,早晚会害死我吧……”

……“小姐,我们到了。”侍女将她扶下车。

她下车站定,抬眼一看,只见朱红大门威压高大,砖瓦半新不旧,十分整洁。

最醒目的是门上的镶金牌匾,上书“白府”二字。

再看门侧竖着的牌匾:“天福地灵”“神仙往来”。

她怔了下。

接着,门房的推开门。

一种强烈的威压瞬间投来,不由分说地扫视在场的每个人。

木盈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颤抖一下,稳住身形。对身边的侍女笑道:“没想到白家这么大。”

“是啊,小姐,我也没想到。”侍女激动地看着门内。没注意到木盈喜的异常。

她是凡人,自然感觉不到修真者的威压。

木盈喜暗中警惕起来,不知道自己的异常有没有被发现。

修真家族对访客的试探是约定俗成的,只是为了确定访客的实力和身份。一般不会引起修士访客的不满。

只见木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带上女儿在引路随从的指引下走向会客正殿。

这个家族很强。木盈喜看似平稳地走,实则一直在留心周围。

无数道修士的气息在身边路过,实力不强,但那些人只是洒扫仆人。

越往里走,修士的实力越强。她能感觉到,有两个强者在正殿安坐。如果自己不拼出全部实力,绝对不可能从他们手里逃走。

周围时不时地有神识扫视。她确信,一旦有邪修闯入,或许没等进门就被发现抓住了。

对于凡人侍女,这只是个富贵人家的样子。而对于自己,堪比妖龙卧潭,邪虎伏穴。

木盈喜露出一丝微笑。

太危险了。如果暴露我的力量,一定会被当成邪修杀死吧。

看来一时间不能急着走了……

正殿上坐着的是白家家主及主母,也就是白渊明的父亲白寿恒,母亲谢韵莹。

听着自己父亲和老友闲谈,她倍感无聊。见下人请白七公子许久不来,就自请离坐,参观花园。

随行引路的侍女是她挑的凡人侍女。走到一半,她就把她们引开,自己去花园散心。

刚进花园,就看见一下人急忙向外走。他看见木盈喜,一愣,接着连忙作揖行礼,继续走远。

木盈喜也没在意。

花园里早春时节开放的鲜花正艳。当她看到这些花,仿佛所有烦恼都一扫而空。

在她的家乡,那个寒冷的北方地区,鲜花意味着寒冷过去,生命再次挺过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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