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许昌郊外,一队不怎么华丽的车马朝着城里在驰道上缓慢前进。
车队中的主轿上,一位剑眉星目的贵族打扮的小生倚靠在车窗边,把玩着手里带着玉佩的短戟,在思考着什么。
这把短戟甚至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黑色血斑。两三个月前,它经历了那场历史上有名的宛城之战。
建安二年,曹操本接受了宛城守将张绣的投降,但曹操看上了张绣死去叔父-骠骑将军张济的遗孀邹氏。
崇敬伯父的张绣不甘遭受曹操欺辱伯母的耻辱,一怒之下带兵冲杀了曹操驻营,曹昂、典韦便是死在张绣的反叛中。
青年手里的戟便是典韦的遗物,绑在戟上的玉佩,便是曹操长子曹昂曹子脩的贴身玉佩。
而青年便是本应和将军、世子一起战死的——
曹操的侄子曹安民。
曹安民本应战死在乱军里面,被火活活烧死的。
但那疯狂的一夜后,躺在乱尸堆里的曹安民却醒了过来。
一个后世的灵魂寄宿在曹安民体内,他模糊前世的身世,取而代之的是曹安民灵魂死前的记忆,却清晰记得后世的知识,思维模式也是前世的模式。
曹安民看着手里的戟,不知道这副身体里的灵魂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
在今天的陕西河南一带逃亡了整整两个月兜兜转转才联系上曹操的势力,中途还在汉中地界遇上了一位五斗米教的圣女张琪英。
在圣女的帮助下,曹安民才得以从陕西地界绕道回到兖州地界。
曹安民对面坐着的头戴白纱斗笠,面带白布身穿白衣的女子正是救急曹安民的圣女张氏。
“公子,已经到了许昌地界,为何还眉头紧皱?”
曹安民的思绪被这温柔清脆的女声拉回来。
“我在想一些事情……劳烦圣女千里相送,回到许昌我必会上奏朝廷……不,禀告叔父,重赏于你。”
“公子说笑了,我等道家子弟,怎会迷恋于这些,救下落难的公子,是小女心甘情愿,也是我们教的本意所在。”
“圣女大人真是人美声甜……人美心善,救命之恩,安民没齿难忘。”
这时车马缓缓停下,车队为首都马夫向主轿这边走来。
“公子,我们到许昌西门了,车骑将军曹司空在城门前亲自列队迎接。”
一听到曹操的名号,曹安民死前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自己已经早已和曹安民融为了一体。
加上这两个月的颠沛流离,曹安民眼眶湿润,打开车门一跃而下。
踉踉跄跄的朝着许昌西城门前的人马奔去。
泪眼里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的形象慢慢清晰。
曹安民一个踉跄摔倒在曹操脚边。
“叔父……安民……安民回来了……”
曹操俯下身子将曹安民搀扶起来。
“安民可无恙?”
“叔父,安民并无大碍,幸亏有汉中五斗米教圣女张氏相助,安民才能安全回来,只是……”
曹安民拿起那把带着玉佩的短戟,原本还镇定的曹操瞬间乱了心神。
“叔父,子脩兄和典韦将军……”
曹安民强忍泪水,这副躯体从前和曹昂亲如一母同胞,穿一条裤子长大,从一起玩泥巴到后来一起举孝廉,一起跟随曹操四处征战。
典韦也和兄弟二人亲如兄弟,自入曹操帐下后,和曹昂曹安民一见如故,在宛城之战中一起突围,掩护曹操以及年幼的曹丕突出重围。
最后三人被重重围困,典韦虽勇如猛虎,但双拳难敌四手,三人被围困帐中被火箭射杀。
后来曹安民寄宿了后世之魂复活,曹昂典韦却已经烧得不成人形,曹安民解下曹昂从小到大的玉佩,系在典韦的双戟之上便慌忙跑路了。
曹操接过短戟,眼泪再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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