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的上餐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冯琳琳给我点了一份热米皮,肉夹馍和菜豆腐,她自己点了一份酸菜炒米,我看出来了,她是真的吃腻了热米皮。

我又想打趣一下她:“琳琳姐,你不会真和你妈妈说的一样,吃热米皮都吃吐了吧,来自己家店都不吃店里的招牌热米皮?”

她闻言也不生气,看着我说:“哪有,虽然我家是开热米皮店的,但我以前也很少吃好吧,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吃,再说了,昨天不是刚吃过吗?”

我笑着看破不说破,那个三秦土着能吃腻“三秦套餐”?那可是融进了血液里的饮食习惯。当然,像冯琳琳这种睁开眼就是米皮味道的家庭除外。

想起冯琳琳我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家里种植香菇。大山里交通不便,其他食材也很难及时补充,长期吃不到新鲜蔬菜,那可真是一日三餐都吃香菇土豆,不是土豆丝炒香菇就是香菇炒土豆丝,这也导致我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看见香菇就没了食欲。后来家里不再种植香菇,日子久了,反而又开始怀念吃香菇的日子,因为后来很难吃到,那种大山里最天然的菌菇了……

“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我拿起筷子准备开吃,但还是好奇的问她。

“我也不经常来,这家店现在是请的有专门的店长在管理,我也只是偶尔来一次”。她也小口的一边吃起了炒米一边回答道。

“那叔叔阿姨呢?”

“他们出国了”。冯琳琳淡淡的回道,但眼神里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我们俩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我看她没吃几口,餐盘里还剩很多就放下了勺子,便问道:“不合胃口,怎么才吃这么点?”

冯琳琳微微点了点头道:“最近没有胃口,吃不下了”。

我看着剩一大盘的酸菜炒米摇头道:“你这是养家雀了,吃这几粒米,时间久了身体怎么受得了!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我转身就下了楼往后厨走去。

后厨刚好有一个老员工刘婶也在,她认识我。

“呀,小胖墩,你怎么来了!”刘婶看到我很惊讶,热情的给我打招呼。

“回来看看,吃碗热米皮,太稀罕这一口了!刘婶,好久不见!”我激动的上前拥抱了一下刘婶。

通过交谈得知,刘婶是这家店里唯一的一位老员工了。以前在这家店里刘婶对我们这群年轻人很照顾,我们刚出社会吃不了苦。有时候太累了刘她会替我们干一些活,生活上对我们也很照顾,我去后厨干活时也是她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教我的操作流程,很有耐心,是个热心大妈。

我和刘婶关系最好好。

她的家庭很不幸。刘婶的丈夫几年前在陕北煤矿上出事故瘫痪了,在家躺了一段时间后还是去世了,留下了她们孤儿寡母的。

刘婶有一儿一女,她女儿学习很优秀,考上了西安本地一所985大学,儿子留在身边和她在西安打工。

也就在我来冯记的前一年,刘婶儿子因为和村里小混混打架,失手伤人蹲了监狱,还赔了伤者一大笔钱。一下子家里失去了两个壮劳力,后又背负了大量债务,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了这个命运坎坷的女人身上。

刚来冯记的时候,刘婶知道我是准大学生,就不好意思的找到我,让我替她写信。我刚开始还纳闷,现在谁还写信,后来才知道,是要给他在监狱里的儿子写信。她说这样有利于儿子在里面好好改造,她不认识字,让我帮她写。

我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可怜母亲的请求,这对我而言也就是举手之劳。

慢慢的我和刘婶的关系也就更熟络了,我写的信情真意切,刘婶听完都感动哭了,她甚至有一段时间说要把她女儿介绍给我,让我俩处处看,搞得我后来在店里见到她亭亭玉立的女儿都非常尴尬。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