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贾敬是惜春名义上的父亲,有些话也该让他知道,贾母踌躇了半天,方才缓缓的将惜春认邢夫人为干娘的事情说给贾敬听。
贾敬倒是未听贾珍说起,听见贾母这话当即一愣,坐在那里想了半日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贾母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总是四姑娘住在这府里,大太太平日对她关照有加,方才让四姑娘起了认母之心,敬老爷不要多想才是。”
贾敬颓然坐在那里,半日才说道:“还是府里对四姑娘爱怜些,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是就这样吧。”
贾母见他此次倒是稳的住,也是好意,遂忙问道:“我叫惜春过来,你们父女见见吧,自她抱过来,你还未曾见过她。”
贾敬苦笑着摇摇头道:“又不是我的女儿,我见她做甚。”
贾母叹了一口气,还要她说什么呢,总是自己的儿子做的孽,当下苦果还是由自己咽吧,只是可惜连累了惜春那个丫头。
贾政整顿族学果然是雷厉风行,不等多时,已然将新的先生请好了,又通知了贾代儒荣养,顺带着将族里适龄愿学的都收纳了进来,似那等淘气不知事的,索性都撵了回去。
之前的金荣就这样无缘了族学,只得回去等着姑妈与尤氏求情。
尤氏与贾珍说过了,贾珍气的一挥手道:“他既是个读不进去书的下流种子,何必浪费先生的口水,不看连我都被连累了么,还想着再进来等着再牵连我么。”
尤氏只得罢休,好生告诉了那璜大奶奶,要她娘家侄子自去拣选私塾。
金荣母亲气得不行,私底下骂他道:“你说说你,整日里是要翻天么。好容易我和你姑妈说了,你姑妈千方百计的才向珍大奶奶跟前说了,你才得了这个念书的地方。若不是仗着人家,咱们家里还有力量请的起先生?况且人家学里,茶也是现成的,饭也是现成的。你这二年在那里念书,家里也省好大的嚼用呢。省出来的,你又爱穿件鲜明衣服。再者,不是因你在那里念书,你就认得什么薛大爷了?那薛大爷一年不给不给,这二年也帮了咱们有七八十两银子。你如今闹出了这个学房,再要找这么个地方,我告诉你说罢,比登天还难呢!你不说自己老老实实的学习,只顾着调皮打闹,感情是必定与我有仇么。”
金荣无奈,抽抽噎噎的说道:“日常我们打闹的多了,哪里料得到那府里的老爷回来了,偏偏又抓到了我,我也是很冤屈的。”
金荣母亲想到以后的费用,看了金荣只要杀人,遂气道:“还能如何呢,好在那个老爷也不是常在的,过上几日咱们再去求了姑奶奶,让她给说说情再进去吧,别的也就没办法了。”
于是金荣忍气吞声,只得在家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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