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气息如浪潮般汹涌澎湃,两人的身影瞬间交织在一起,战斗在一开始就升级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菲尔攻势凶猛,同时不断操纵着火焰在身边爆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高温将空间都炙烤的扭曲。他对陈余安的身体有着极高的掌控力,甚至超出了陈余安本人,每次挥动兽爪和砍刀,都能将速度和力量提到这幅身体所能做到的极限水平。
可无奈还是受限于身体素质的原因,即便菲尔此时接管了身体,在招式、技巧和战斗经验上达到了登峰造极,臻至化境的境界,却仍不无法伤到孔修文分毫。
在孔修文眼中,此时陈余安的攻势确实无比凶猛,火焰的杀伤性也是不俗,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速度太慢了。他们俩像是处在两个维度之中,而孔修文正在以十倍慢放视觉观察他的动作,判断他下一步进攻轨迹。
孔修文的每一步移动仿佛都经过了精准的计算,利用自己的速度和灵活性,轻巧地躲过菲尔的所有攻击。不过菲尔毕竟是行走的“少林藏书阁”,招式千变万化,变招常常出乎孔修文的预料,偶尔也需要提剑格挡。
虽然他的防守虽然无懈可击,但在进攻端却打得很郁闷。他的所有进攻好像都被菲尔看穿了,对方总能提前燃爆火球迫使他放弃进攻,或是收招回防,虽然速度奇慢无比,可总是恰到好处。冷兵器近身决斗是“对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句古语最完美的诠释。
而更令孔修文感到棘手的是,他的身体状况正在急速下滑。跟但丁的一战耗费了他绝大多数的体力和精力,尤其是最后那一下,让他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如果让但丁知道他打一个菜鸟新生还输了,不管有什么借口,都将成为被耻笑的污点。
火与影的舞蹈在破碎的街道上继续。陈余安的火焰每次扑空,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焦土,而孔修文则在火焰的边缘游走,化作一阵风,留下一串串模糊的残影。
战斗持续了数分钟,双方都达到了体能的极限。孔修文的呼吸变得急促,虎口的疼痛和流失的血液让他的身体变得迟缓,手臂和手腕的酸麻让他的格挡速度愈发缓慢,力量也不无法有效凝聚,更为致命的是长时间维持的妖血高速流转的状态,虚弱感开始在身躯里漫延,蚕食着他的意志。
菲尔状态同样糟糕。长时间处于全能量全功率的状态下,陈余安的身体已经隐隐有些支撑不住了。妖血像泛滥洪水一般在他的体内奔流,不断冲击着他的血管以及各大器官组织,随时都有决堤,瓦解的可能。
此时陈余安的身体状况就像是一台满载高负荷运转的显卡,渐渐地无法满足电脑满功率运转的要求,要不了多久便会死机黑屏,而对于人来说就是死亡。
即便是卡卡罗特也没法完全自由地运用自在极意功。
渐渐地,战斗进入到最后的决胜阶段,两人都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孔修文的脚步已经不如开始时那般轻盈,移动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破绽,但他的眼神仍旧锐利,寻找着陈余安的弱点。
终于在招架了一次火爪攻击后,孔修文身体开始晃动,黑暗开始侵占他的视野,意识开始模糊。这个瞬间,就如同战场上闪过的一道闪电,照亮了菲尔的眼睛。即便全身的每一颗细胞似乎都在抗议,他还是凝聚了最后的力量,发出了他的最后一击。
只要碰到一下,他就能完成对臭小子的承诺。
火焰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的兽爪携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直奔孔修文的胸膛。孔修文似乎也预感到了这一击的威胁,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他强行调动着身体的最后一份力量,在身前凝聚出最后一道旋风,凭借着最原始的本能挥出了最后一剑。
两人的动作就如同慢镜头一般,菲尔犹如一支红色的利箭带着一往无前,不可阻挡的气势。
旋风仅仅延缓了他不过百分之一秒。
然而就在兽爪即将刺穿孔修文胸口的那一刻,兽爪消散了,就像是被旋风吹灭了一般。炽热的火焰消散了大半。
“该死的,还是没坚持到最后。明明随便碰到一下都能要了他的命,死小子身体真是垃圾中的垃圾。”菲尔在脑海狂怒地发泄着,陈余安的意识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后面看你自己的了,小子。”
身体在空中有个明显的停顿,但下一秒,他带着比菲尔更坚决的眼神,拼着被赤霄剑贯穿胸口的危险,也要将“掌心焰”按在孔修文身上。
火焰在两人之间爆炸。孔修文摔落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陈余安半跪在地,痛苦地喘着气。这一剑很痛,几乎是擦着他的心脏穿过了他的胸膛,然而更折磨人的是随后而来的,在全身漫延的无力感和虚弱感。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来以前跑1000米体测的时候。
最后200米的路程,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滚刀地狱中。腿不再是肉体的一部分,而是烈火中的铁杆,每一次撞击地面都会激起了痛苦的火花。他能感觉到它们在抗议,纤维之间的每一次摩擦都像是绝望的呐喊,它们疲惫不堪,仿佛每一根都被无情地拧紧,直到即将断裂。
五脏六腑因缺氧而紧缩着,空气进入时好似砂纸刮过喉咙,粗糙而痛苦。
世界在他眼前晃动,变得不再真实,意识悬浮在一个模糊而遥远的地平线上,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迷离状态。精神上的困乏如同夜色中的迷雾,缓缓地吞噬着最后的清明。
但在他的头脑中,还有一个声音在回响:“混血种不补枪是死不了的。”
晃晃荡荡地站起身,朝着孔修文走去。掏出从黑人那顺来的手枪,对着他的后脑勺,连开三枪。
红色的血液迸溅到他满是土渍和灰尘的T恤上。
“诺姐,我为你报仇了。”他傻傻地笑着,仰着头倒了下去。
“快,后勤部该干活了。医疗组把这些小家伙们弄醒,伤得重的送进医务室。维修部快去灭火,顺便统计一下财务损失,最后加50%报给弗兰齐斯科·乔万尼……”
“报告教授,往年我们都是加100%的。”
“那今年就按150%报。”
意识彻底消散之前,他听到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谈话声,其中一个人声音很耳熟,似乎是杜幼节。
……
陈余安的眼皮沉重如千斤铁砧,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在抗拒着无形的浓雾。当他睁开眼时,初显模糊的世界逐渐清晰,熟悉的白色病房墙壁映入眼帘,一束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清冷的地板上。他的颅骨里依旧在回响着枪声的余韵,身体的痛楚也是刻骨铭心。
“我没死吗?”他挣扎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而当视线清明后,他愣在了原地。
“我到底死没死啊?”
左手病床,但丁双腿绑着石膏绷带被高高吊起,慢条斯理地切着餐桌上的五分熟牛排,旁边摆着一杯红葡萄酒,酒瓶随意地摆放在地上。看到陈余安醒来,他晃了晃手中的刀叉,投给他一个温和的笑容。
“Chateau Margaux,法国波尔多产区的一款顶级红葡萄酒。这是2015款,有成熟黑莓、黑加仑、香草和花香的复杂香气。在口感上,偏向丝绸般的单宁,有着良好的酸度和层次分明的黑果味。USDA Prime级别的炭烤肋眼,苹果木为燃料。你需要来一份的,味道还算不错。”但丁如数家珍地介绍着,邀请陈余安一同享受美食。
陈余安尴尬地笑了笑,礼貌地拒绝了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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