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黑暗的空间里,除了水声莎莎做响,还有这张称得上是诡异的笑脸正对着他笑。
眼前人并不是自己的师兄,他的心头浮现出了极度的震惊和不可置信,连通玄境的师兄都败在他手里?
这等年轻的天骄起码也是大宗的亲传,那么刚才自己对他百般侮辱却无动于衷该不是...瞬间寒意袭来,心如死灰般凉了半截。
“呦,醒了。这回总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了吧!”秦风收起笑容,冰冷的面孔震慑着面前的青年。
青年闻言略松一口气,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说不定说出宗门还有挽回的余地,便强装镇定,有恃无恐道:“刚刚多有得罪,一切都是误会,误会。我二人是极道宗的弟子,还不知公子您是哪个宗门的隐世天才,或许我还认识您身......”
话音未落,一抹寒芒抵住青年的脖子,瞬间让他心头大恐惧徒增数倍,连忙说道:“不要杀我,我叫穆泽,我的师兄阳怀更是宗主弟子,是我一时糊涂冒犯了您,实乃无心之举,无心之举啊。”
秦风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话,不过他们真的是宗门的弟子,这可和张静轩嘴里的截然不同。
按照少女的描述,玄者已然不可攀,宗门圣地更是圣洁无污,与这两个草菅人命的败类也是格格不入,这让少年不禁有些头痛。
见秦风愣在原地,穆泽心中暗自松下一口气,看来他应该是有些忌惮自己师兄的身份了。
“这么说来,这山里遇难的人们也是你们一手所为?”秦风面色缓和一点问道。
穆泽见状,脸上浮现出些许骄傲道:“也不全是,本来这座墨山就被他们开采的差不多了,早就有了隐患,我们也只是顺水推舟做了点小手段罢了。也是他们过分贪婪,不懂节制......啊!!!”
不等他说完,未完的话语化作撕心裂肺的鬼嚎,回荡在幽幽空寂的溶洞里。
夹杂着愤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相对平坦的面孔上,原本并不对称的脸也变的对称了。
“这可是人命!很多人的命,你们怎么下得去手!”尽管心中早已有了定数,但是这股愤恨和悲痛还是忍不住的涌了上来。
昨晚喧嚣热闹的场景在眼前久久不散,林叔的笑容还在眼前回荡,现在却是尸骨难寻。
“师...师兄,您也...不必如此吧,只是死了...些凡人而已,千万不要伤了宗门友谊。”
秦风并没有理会他,从玄戒中拿出一块紫源矿晶放在手心,在他眼前晃了晃,“呵,凡人…凡人就如此不堪吗?凡人就不如这种东西吗?
那我就给你!”
霸道的力量将手上的晶体直接刺入他的躯体,血液顺着紫晶流淌,时间似乎也定格在这一瞬间。
一股庞博纯粹的玄气与血气交融荡漾而出,几乎只是片刻间就充斥满了这个狭小空间。
片刻的宁静换来穆泽极致的痛楚和震撼,发出悲愤的嘶吼:“这可是紫...”
还未等他的话说出口,冰冷的玄气悄然洞穿全身经脉,膨胀皲裂。他眼中凶芒凛冽,宛若脱离沉沦初入尘世的恶鬼。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全身,再想颤巍辩解,喉咙也应经碎开,血光伴随着未落的话语一同渗入地下,随之而来是绝望到达极致的鬼哭,眼中的不甘恐惧逐渐被死气占满。
死亡最后的呐喊声瞬间惊醒了身旁的阳怀,冰冷的尸体向他传递着阵阵寒意,见穆泽死去的惨状,玄戒也落入秦风手里,心知大势已去,但内心难免彷徨不甘。
怎么会,我可是通玄境的玄者,会栽倒在一个小屁孩的手上?修行多年,也身经千百般磨炼,到最后却是落到这般田地,实属可笑可悲。
神情黯然的怀阳忽然大笑起来,眼中恐惧逐渐褪去,平静问道:“反正我也将死,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出自何门?我虽入道不久,可也算是位高,而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一身玄气修为,足见底蕴天赋远在我之上。像你这种妖孽不应该是默默无名之辈。”
秦风冷漠摇头,不想过多理会,木讷提起手中利刃想要了结一切。
怀阳合上双眼,最后的阴笑从嘴角传出:“不愿透露也没关系,只是我死后,我宗中魂玉定然破碎,宗主也会为我报仇,血洗这个小村子也不在话下,到时候有这么多人为我陪葬,倒也不失身份。”
秦风心头一颤,持剑的手也随之定格在半空,眼中迷离闪烁,他并不知道眼前青年说的话到底是否属实,但自他出现以来所展现出的地位颇高,村中人人对其敬之畏之,就连面对死亡时的态度也是十分坦然。
可见他所言十之八九或许都是真的。
玄者自凌驾于一切凡尘之上,对于村中人本就遥不可及,这样的存在若是事发有因,想要覆灭一个偏远的山村似乎轻而易举,因此他就不能凡险。
不过如此,无数逝去的生命就该这般沉浮消散?
见少年眼中失神,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并非捏造了魂玉的存在,而是抓住了他与这个村子之间把柄,这样一来自己是可以全身而退了...不,今日的耻辱还要数十倍奉还。
“若你放我离开,我便不会追究你今日所为。”怀阳随即换了一种态度,语气缓和道,“但是你毕竟杀了我师弟穆泽,他虽然学术不精,可到底终究是我宗弟子,若是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日后我极道宗又怎在苍澜国立足......”
刹那回转,秦风阴沉着脸,眼中闪烁着无尽仿徨,杀意从无形中弥漫开来。
他不懂其中利害缘由,但深知话里话外都充斥着极强的威胁之意。自己不过是杀了个败类之徒,却还要承受玄门追责。
而玄门中人为一己之利却残害无数生命,这又该怎样?一切皆因凡玄之间鸿沟不可逾越。
短短数个时辰,青涩少年心中就对这个世界充满怀疑,尸骨埋于深山与他们而言轻描淡写,这便是凡玄之别吗?
剑身别过身侧,秦风终究是收起来剑,片刻离神后才艰难起身,漫天冷意袭来,片刻涌入他的全身,宛若风雪中摇曳着唯一一朵幸免的雪白之花,只不过摇摇欲坠,终会凋零。
见少年杀意散尽,怀阳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淡笑道:“我可以启奏宗主恕你无罪,不知可以松开绳索把东西还给我了吗?”
秦风没有理会,似乎也没有听到他的话,着手把绳子捆的更紧了。
“喂,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你在……”怀阳低头看着身上越加锁紧的绳子,细微琐碎的微光吸引了他的眼眸。
“!!!”
注视着身旁的紫色晶沫,已经开始逐渐暗淡,身体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这时他才注意到周身玄气蒸腾,宛如稠雨般浓郁。
“你这个土包子!你可知这是什么?无数强者为了它们都是不惜代价,争得头破血流,该死,该死,天大的机缘就这么被你毁了!”怀阳破口大骂,他已经笃定眼前的少年就是一个土包子,虽然不知道他的实力为何突飞猛进,但这种毫无背景的人他也不用再去投鼠忌器。
他还在…愤怒?秦风眉眼紧锁,已然是在极度克制自己的怒意。
见背对的少年沉默不语,他才想继续出口斥责就如蚯蚓一般被踢飞出去,原本稍稍缓和的气息再次紊乱。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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