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六月天,小儿面。古人在时令气候上的智慧可真是不服不行。白天还晴空朗日的不闻半点风丝呢,谁知到了这会儿,灰沉沉的乌云就从西南边压上来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一路跑向了公主府的西角门,就好像相声《老老年》里说的,后边有晒死人的太阳在追我似的,只不过这里换成了能拍死人的暴雨。
“站住!什么人?”
“我是弄玉小筑的歌姬,我有腰牌。”
“腰牌在哪儿呢?”
“在腰上挂着呢。”
“那你倒是摘下来给我啊。”
“我这不是还没腾出手吗?”
我一边吃力地把两只手上的东西都转移到右手,一边暗恼怎么今天又碰上了一个不肯与人方便的家伙。可是忽然,我发现面前这个侍卫竟有着两条奇粗的眉毛,像蚰蜒,不不,蚰蜒未免也太可怕了,还是更像炒食很香的茧蛹。我顿时心中一喜,忙问他道:
“你是东欣郡来的鲁益友不是?”
“你认得我?”
“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我连忙把乐珂交给我的银子从口袋里翻出来,并且叮嘱他道:“这是杜乐珂托我转交给你的,劳烦你下次出门往家里寄东西的时候,把她的这份月钱也寄回去,顺便再和她家里人说一声,就说她在公主府上一切都好,请他们不用惦记,记住了吗?”
“哦,哦哦,记住了。”
“那我走了,你回头可别忘了啊。”
“哎哎哎,你等等。我一直听说府上新来了好些乐伎,都是刚来就能为公主表演的能人,没想到里面真的有乐珂啊。她最近还好吗?每天跳舞是不是特别辛苦?你平日里要是经常和她在一块儿的话,可得提醒她别像在家时一样贪玩贪闹的,千万要守着公主府的规矩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眼看天就快落雨了,我先走了啊。”
“记得再替我转告一声,就说我在侍卫堆儿里一向混得很好,叫她不用惦记我啊!”
“知道啦!”
我边跑边回头冲鲁益友喊了一句,心说你们两个跟牛郎织女似的见不着面是可怜,但我这只喜鹊的羽毛它也不防水啊,再不赶紧跑,我非得被这场大雨给隔在半路上不可。
轰隆隆隆隆……
完了完了完了,说曹操曹操到了。
花生大小的雨点眨眼间便从空中砸到了地面上,雷声更是凶猛得仿佛要将云层炸出个洞来。
我用双手将这堆怕湿的纸包统统护在胸前,勉强维持着平衡向弄玉小筑跑去,然而还没跑出十米就被暴雨给击败了。我抬起头四下望了望,眼前离我最近的便是后花园西北角上的一所小阁子,这时间里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就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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