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女!还有脸哭!安宁郡主的身子金尊玉贵,你怎能那般不小心将她撞进水里!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不孝女!”

“老爷,别打了,别打了,您刚刚都已经打烂了两根藤条了,再打下去,婵婵怕是要没命了!”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承桑刚睁开眼睛,便有三种不同的声音带着同样虚假的语气袭进耳朵,伴随着的,还有一道又一道的抽打声和哭泣声。

才苏醒的脑袋有些混沌,漂亮的狐狸眼里也一片迷茫。

这是,怎得了?

她都已经从城楼上跳下去了,难不成还能活着?

可若是她还活着,那他和边塞的将士们,岂不是要被新帝和那个毒妇逼上绝路了,说不得还要和她的父亲还有四个哥哥一样,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想到前不久偷听到的圣旨,承桑不禁心头悲戚,眼前也瞬间掀起一片朦胧,可就在泪水在眼角摇摇欲坠的时候,又是一道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子讥讽和怒气。

“张尚书可真会做戏,看那小藤条抽得,差点就能把张婵婵外面那层纱衣给蹭破了!”

“春喜,慎言。”

春喜?

骤然听到这两个字,承桑的睫毛猛地一颤,眼泪瞬间滑落至鬓角的黑发中,本就不甚清醒的脑袋再次僵住,她的视线挪移,看到了两个背对着站在窗边的身影。

一高一矮,一红一蓝,一个背后挎着刀,一个长发才至腰。

像极了那从小到大跟在她身边的春喜和秋晚。

可春喜早就八年前就为了保护她被箭矢一箭穿心,秋晚也在不久之前死于深入心肺的慢性毒药,两个已死之人,又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呢?一切不过是妄想罢了。

正这么想着,那站在窗前的红色身影似是察觉到什么,耳尖动了动,猛地扭过了头。

“郡主!”春喜的惊喜之意溢于言表,“秋晚,郡主醒了!”

听到这话,秋晚也跟着回过头,可和春喜不同的是,秋晚的眉头微皱,向来矜持的步子快了数分,她走到拔步床前,屈膝跪下,“郡主,请允许奴婢为您诊脉。”

郡主醒得太早了,按理说,她开的那副驱寒安神的药喂下,郡主该再睡上一个时辰才对。

难道是哪里出了岔子?

有着神之右手之称的秋神医第一次对自己把得脉、开的药方产生了怀疑,她的心中担忧,见自家郡主没有说话亦没有拒绝,便直接伸出了手。

承桑毫无反应地任她摆弄,可一双清凌凌的眼却死死地盯住了她的面颊,这是秋晚,也不是秋晚,或者说,这是在她记忆深处,四肢健全的,年轻的秋晚。

还有春喜——

承桑又看向后面那个也跟着紧张起来的红衣少女,贪恋地看着她一点点靠近,直到一抹银白色闯入眼帘。

视线向下,承桑的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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