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顺被吓得想跑,可肥胖的身子让他像个翻不起身的乌龟,他只能往后躲,可还没等挪动两下,他的后背便抵上了一块硬物。
抬起头,只见一个倒着的人脸出现在眼前。
那脸阴沉沉的,皮肉都往下坠着,好像一个吊死鬼。
“啊!”心态已经崩了的吴永顺以为见到了鬼,他挣扎大叫,连滚带爬地又往另一边挪,可惜,还不等他离开,又是一只手出现,拽住了他的脖领,将他困在了原地。
是花嬷嬷和春喜。
眼下已过了巳时,秋晚早在用完膳后就被承桑赶去休息,而承桑则带着已然休息好了的春喜往后厨赶,路上,还恰巧碰到了正在给祖母的小花园浇水的花嬷嬷,两相问候之下,花嬷嬷毛遂自荐,便跟着一起来了。
见花嬷嬷有意陪同,承桑甚至想问问花嬷嬷要不要离开祖母那空无一人的院子,陪在自己的身边。
毕竟,前两日花嬷嬷在张府和宫中的表现极好,承桑也不介意自己的身边再多个贴心的人,再加上上一世,花嬷嬷的结局多少有些凄惨,所以承桑想做出些改变。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她忙完眼下的事情再说。
原来在秋晚陪着承桑用膳,承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承桑想到的,便是她一餐食的价钱,上一世,还是在安王府破碎之后,她自己跑到粮铺去买粮,才知道粮食的价钱有多低。
而她,乃至整个安王府,又吃了多大的亏。
这些眼贪手黑的家仆,是以为他们承家人都是吞金兽不成?
承桑怒气翻涌,可看着眼下这个被衣服领子勒得脸红脖子粗的吴永顺,她却掂着斧子眉眼弯弯,笑得一脸温柔。
吴永顺的罪责她心知肚明,她穿这身来,可不是为了从这里打探些什么的,她为的,是想知道这个厨房里还有多少有良心的人,省得错杀无辜。
可惜,一个都没有。
承桑慢悠悠蹲下身,锋利的斧子在吴永顺的三层下巴上来回地剐蹭,声音似是沾了糖一般,“来,吴管家,给本郡主说说,你是怎么敢报出一斗米十银,一斤肉三十银,一条鱼五银,还有两只茄瓠五十银的?”
彼之蜜糖,吴永顺之砒霜。
他的喉咙“嗬嗬”作响,却吐不出一个字,他死命地拿手抠着衣领,却没有一点用。
承桑全做看不见,她甚至还贴心地侧了侧耳朵,“嗯?不说?还挺有骨气!”
吴永顺人傻了,他的眼睛瞪得像只死掉的金鱼。
“既然如此......”承桑离开了一些,她摇了摇头,然后手起斧落,“就和你的骨气一起下地狱吧!”
眼看着斧子劈头砍来,吴永顺崩溃大叫,他以为承桑疯了,自己要没了命,可谁知,随着他闭眼缩头,他的头顶和裤裆便同时传来了一阵凉意和温热。
承桑那一斧子把吴永顺的发髻给砍了,而吴永顺则被自己吓得尿了裤子。
提着吴永顺衣领的春喜嫌弃地直皱眉,她的手一松,吴永顺便像没骨头似的倒在了地上。
疼痛袭来,吴永顺才恍然惊觉自己没死。
他睁开眼,再也顾不得其他,连连用发软无力的短小四肢从地上爬起,然后疯狂地磕头,可几次下来,他的头都因大腹便便而磕不到地上,急得他就地一趴,“砰砰砰”地撞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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