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廊下,头顶繁星满天,弯月银钩,古代没有空气污染的夜空,真是漂亮。

不知不觉,距离他第一次来到此处,已经将近一个月了,那孩子对他越来越依赖,而晏洲在他心中的分量也越来越重,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陆行止又在廊下站了一会儿,看时辰已经过了前三日那人会来的时间,猜测那人应当是不会来了。

就在他要转身回屋继续修炼时,却感觉远处有两人缓步而来,其中一人的气息很是熟悉,而另一人,步伐沉稳,却气息凝滞,是个没有修炼过武功的普通人。

终于还是来了。

片刻后,汀兰苑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两人在月色之下一步步靠近正殿,却又在距离正殿十几步的位置停下。

两人不知,此刻正有一人就站在廊下,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走在前面的那人看着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却已经生出不少华发,身穿暗紫色绣着龙出祥云纹样的宽袖衣袍,腰间配着羊脂白玉,容貌气质不俗。

虽是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但久居高位的气势还是让人望之生畏,什么身份自不必说。

这是陆行止第一次见到古代皇帝,但还不足以让他畏惧,毕竟他家身份特殊,自小到大一把手也见过不少次。

所以陆行止对他,更多的是好奇,好奇一个父亲为何能对自己的亲生孩子如此狠心。

至于站在其身后一侧的,自然就是那神秘之人了,与皇帝相反,此人武功虽高,但气息却十分内敛,如同普通人一般,竟是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

晏鸿羽站在原地,环顾院内,几乎已经找不到之前的痕迹。

五年了,整整五年,他都不敢再踏足这里。

“你说...是不是她回来了?只是不肯见朕。”堂堂帝王,此刻的声音竟然有些落寞。

“臣觉得不是她,兰贵妃很温柔,应当不会拿着棒子打人。”

晏鸿羽自嘲一笑,“也是,即便她要用棒子打人,也不会在晏洲面前,她和朕说过,要做个温柔的母亲。”

“真的不可能是武林高手吗?”半晌后,晏鸿羽的声音再次在寂静的院中响起。

凌越沉声道:“陛下,隔空挥动胳膊粗的木棒打人,臣无法做到,哪怕真有武功比臣高的,也无法做到。”

意思就是不可能是人了。

“陛下,可要请人画瓦书符,驱除邪祟?”

晏鸿羽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凉亭之上,沉默良久,才语气艰涩道:“不用了,我们走吧。”

“陛下,厉鬼危险,万一他想要伤害陛下...”

晏鸿羽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凌越,你不懂,我们所畏惧的厉鬼,很可能是别人朝思暮想却再也见不到的人。罢了,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进入汀兰苑,只要他不出来害人,便不用理会了。”

想起这汀兰苑中唯一的人,晏鸿羽眼中闪过复杂的恨意,“便让他自生自灭吧。”

如此苦楚,应当够了。

“是。”

说罢,晏鸿羽转身离开汀兰苑,却在门外看到了被泼在隐秘处的狗血和贴在墙上的符纸。

“让人撤了吧。”

陆行止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轻声一笑,倒是意外之喜。

他本来想着,皇帝定然不可能放任一个可能威胁到他武林高手潜藏在皇宫之中,那么高手不出现,只怕对汀兰苑的关注便不会停止。

所以今早在晏方过来找事时,他故意如此,让别人以为那日帮晏洲的是鬼,之后便等皇帝请来驱鬼之人,他再顺势演一出厉鬼消散的戏码,给此事画上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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