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青陵郡城薄雾朦胧。

刘家后院祠堂。

“通玄如此焦急唤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要讲?”

刘竹身后跟着刘正明与刘胜白父子,正板着手悠悠走进祠堂,老脸洋溢着喜色,望着堂中已在等待的几人,却是不解问道。

“这小子最近神神神秘秘的不见人影,连他气血圆满都隐藏了许久,不知要做什么事情...”

刘宣端坐祠堂首位,面色枯槁,两腮瘦得塌陷,捂嘴咳了几声,目光幽幽盯着手中的半熔金戒,摇了摇头。

“最近内城二府消息不断,开始有些动作,三弟兴许要商讨青陵山一事吧?毕竟这半年他一直念叨此事。”

刘景澄坐在轮椅上,跟叔公刘竹一行人打了声招呼,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打着哈哈的刘若薇。

“内城二府那两个老东西这么久没见着人影,依我看棺材都要准备好了,只是这青陵山的药园却是不能不管了,青平药馆的储藏马上要用完了,这些日子得寻人进山看看了。”

刘竹佝偻着老腰走上前,坐在了刘宣身旁,望了眼状态又开始恶化的老兄长,他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渐生深深的无力感。

可叹天下英雄豪杰何其多,却躲不掉生老病死,此乃天道自然,非人力可阻。

那团猛烈的心火就像一盏点在刘宣身上的油灯,疯狂消耗着他的气血和生机。

想到此处,刘竹眼中突然闪过昔年二十岁的兄长带着年仅十二三岁的他四处逃窜,一路躲避残忍嗜杀的蛮戎兵卒,南下逃命乞食的身影,

这道高大威猛、与蛮戎以命相搏的身影与如今的衰老垂死的身影逐渐重合。

刘竹不忍直视偏过头去,老眼不由涌出悲意。

“咱药园只是在青陵山北麓的缓坡上,没有太深入大山太多,兴许没那么危险,倒是能带几名学徒弟子先上山打探打探。”

刘景澄面色凝重,那赵浒若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兴许武行内就有一名二境武夫坐镇了。

现在武行虽有吴真与三弟这两位气血圆满武夫在,可对比其他武馆,实力仍显不足。

几人在堂中交谈,此时祠堂门外悠悠走来一道身影。

白袍玉冠,剑眉星目,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通玄一脸悠然的走了进来,望着祠堂中的亲人,迈过门槛,转身默默将房门给关上。

此前他将家中婢女仆人都遣去前院做事了。

而今日将家人都唤于此地,是他经过多日深思熟虑作下的决定。

“通玄啊,你终于来了,可是发什么了事情?”

刘竹见他神神秘秘将房门关上,心中顿疑,不禁问道。

刘宣望着刘通玄的身影,再看着手中被高温焚熔的金戒,似乎想到什么,脸色稍稍一变。

此时此刻,祠堂中众多亲人正一脸疑惑望着他。

刘通玄微微一笑,望着堂中神色各异的家人,缓缓笑道:

“别急,诸位且看!”

只见他右手伸入怀中,双指夹出一张泛黄的灵符,随着口中念念有词,这张符箓泛起灵光点点。

只听嗖的一声,竟赫然飞出,如蝉般灵动在堂中盘旋,

在刘家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绕着祠堂飞了一圈,然后稳稳贴在身后的门上。

“嗡”的一声

一道虚幻的光罩从中蔓延而出,将整个祠堂包裹起来,外界声音微弱的噪音竟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堂中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与此同时,刘通玄稍稍挥手,周身气流奔涌,掀得他衣袍猎猎,转眼竟将祠堂所有门窗都给关了起来。

见到刘通玄施展如此奇异的手段,

刘宣老脸大变,疑虑的目光顿时狠厉起来,如枯树枝般的手掌骤然握紧那枚金戒,身躯渐渐颤抖起来。

坐在一旁的刘竹震惊得从座位上猛得站了起来,望着刘通玄恍若仙人般飘然的身形,嘴巴哆哆嗦嗦,才缓缓抖出声来。

“通玄?这真的是你吗?”

“大父叔公别怕,这只是仙法的小手段而已,我就是我!而我此次唤你们过来,就是为了此事!”

刘通玄说着,在亲人震惊的目光见证下,缓缓走到祠堂正中央。

此时的刘若薇和刘胜白两小鬼头满眼崇拜向往,心中激动又有些害怕,

仙人手段他们只在话本和说书人口中听过,那内城仙司尉对他们而言更是传说般的存在。

刘景澄坐在轮椅上,手紧紧抓着扶手,正死死盯着三弟有些陌生的身影,自打那半年之后,他便觉得刘通玄变了,此刻他不由声音颤抖道:

“三弟你这...你是何处得来的仙法?”

“此乃天佑我刘家,我这身仙法皆由仙人所赐,而我刘家将凭此兴盛,迈入仙途不朽。”

刘通玄望着惊愕的刘正明父子,再看向二哥大父几人,缓缓讲道。

声音不大,却如沉闷有力的鼓声,在堂中众人心间激起汹涌波涛。

“玄儿,那赵浒便是被你用仙人法术打杀的?”

刘宣直挺挺坐在椅子上,老目深深盯着刘通玄如此问道。

刘通玄回望大父枯槁的身影,重重点了点头。

“好好好!几十年了,我刘家躲在这青陵隐姓埋名,在青陵二府的阴影底下俯身低眉,任由其如牛马犬畜般驱使,又生怕哪天就被仇敌寻上门来,将我等一家老小打杀灭门,鸡犬不留。

如今朝廷倾颓,人心思变,我刘家又得仙人赐法,此乃天意,正是我等翻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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