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射在莫峥的眼神中,显得格外红。

听了刘洪的猜测,他却说:“金人可能走南路过天井山,但也可能不是金人所为!”

但不管是谁,最后,莫峥还是闭了眼,抛掉不该有的情绪,低声下令:“走吧,沿着西侧山脚走,绕开这个村子。”

无人反驳,也无人出声,大家只在莫峥的命令下,静静的出发。

又半个多时辰,天色黑尽,行了数十里地,寻个山坳,莫峥便下令宿营!

此刻,‘成州团练军’虽人少,但以竹枪两阵为骨架,分两都,守夜却是足够了!

吃过马肉粥,点起篝火,莫峥和陈立刘洪聊起了饷银。

“按军制,摧锋军的士卒,是每日口粮两升半,日钱一百文!我是进义副尉,月俸多一贯,可惜都是钱引。”陈立收拿着一根长木,掏着火灰,一边掏一边说。

见莫峥点头,他又说到:“今年正月,吴太尉从临安回来,下了令,加半升粮,兵多十文饷,队官加二十文。”

“左军也是如此!”刘洪插了话。

陈立摇摇头:“哎,军中粮给了,饷挂账。七月出兵前,我却收到家里口信,加个屁,家中的粮饷早断了!”

莫峥静静的听,结合前身记忆,他听得懂,宋军军制,士兵粮饷均是一半给士兵,一半给家中!

陈立言家里断饷,自是被人巧立名目给克扣了。

莫峥将手中一根枯木丢进火堆,拍拍陈立肩膀:“放心,今日起,成州团练军,绝不拖欠粮饷,只是一时半会,没法送到家中,你们两个都头,要多费心安抚。”

刘洪是莫峥说什么是什么,陈立却有些话早想问:“都使,真要自封一军么?”

莫峥坚定点头:“蜀口三军,兴州军,兴元军,金州军,兴州军六万人,兵额最多,也最能打,却把仗打成如今这模样,接下来,谁能挡住金人反扑?”

陈立一愣,想想便明白,直言到:“一时半会挡不住!”

“对!”莫峥肯定到:“往后很长时间,蜀口五州三关,三关不会丢,但五州必大乱!”

说着,莫峥叹了口气:“百万生民,十万兵士,都得熬,熬过去,才有活路。既如此,你说,是跟着一连七败的吴太尉好,还是咱们自己挣命强?”

答案不言而喻,若是觉得自己打不过金人,陈立何苦带甲逃亡,他本就不服。

再有西狭道东口亲手戳死一个拐子马,他便更相信,兵败,不能全怪当兵的。

想到此节,陈立又问起另一事:“都使,莫怪陈立多嘴,都使可曾想过,咱们只有十日粮,省着些吃,最多也只够二十日。”

莫峥一沉吟,却是反问:“若说我打算抢,你怕不怕?”

闲聊中,一夜便过去。

翌日,天蒙蒙亮。

莫峥被猴子孙军喊醒,却是大早上,有人寻着篝火来投,且人数有三十多,皆是溃卒。

莫峥想起西狭道西口的村子,没敢直接收容,先是分开问询,多方验证,这伙人没有参,这才邀见了领头二人。

其中一人,是陈立同僚,摧锋军左军一都头,叫邢用。另一人,则是前军一准备将,名赵得开。

照例,莫峥先抬出成州团练使的身份,压住领头人,再用米粥开道,压住士卒,待那两人搞清楚莫峥是自封团练使时,只选择装聋作哑。

几餐饱食,二泉村出来的溃卒,体力已恢复许多,再次出发,不到中午,便已南下三十里,来到祁山古道的主路。

道路有丁子口,或者如西狭道山口,皆是容易产生村落聚集之地。

祁山道丁字口,固山支脉下也有大村,本想绕过,林员外却意外的寻了过来。

对着莫峥,林员外有些纠结:“都使,前方村子,村老是我爹旧识,我想去通知一番,算是尽心。不知可否?”

莫峥自无不可,但提醒到:“沿路咱们试过,没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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