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谈裕的话,罗意璇已经不意外了。

在丽兹酒店,在顺园老宅。

以后会在各个地方,她会习惯的。

她走过去,抬眼看着他,目光只停留了几秒便挪开了。

解开了腰带,宽松丝滑的浴袍顺着嫩滑的皮肤滚落,飘飘然地落在脚边。

里面还穿着一件类似于昨晚的吊带,很薄很薄,近乎可以看见身体的全貌。

罗意璇捏着肩带,想要剥落的那一瞬间,又?忽然莫名?羞耻,下?意识转过身。

“可以了。”

谈裕很重地呼吸了一下?,瞧见罗意璇转身,动作继续,猛地叫停。

京郊这边,本来是没有?红花油的,是昨天他交代于妈临走之前买了新的放在主卧的。

肩膀上的伤好像比昨天颜色更深了,红得发?紫。

这是好起来,都会经历的过程。

红花油被他搓热,改在她纤弱的肩膀上。

很疼,和昨天一样?疼。

他还是很用力,她的眼里瞬间泛起了泪花。

主卧的灯并?不是很亮,谈裕睡眠浅,全屋装了遮光窗帘,休息的时候,听不得一点声音。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会醒,醒了便再难入眠。

光线很暗,视觉感官被削弱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被放大。

他掌心一如既往的温热,盖在她的皮肤上,惹得人痒痒的。

罗意璇噙着眼泪,努力克制着,一声不吭。

放在床单上的手骤然收紧,用力得连骨节都隐隐泛白。

谈裕瞥见,手上的动作也没放轻。

这样?的伤,她又?不去医院,总是要揉开了,几日才能?好。

好久,好久。

结束的时候,罗意璇坐在床边缓和了半天。

额角出了不少的汗,连刚被吹干的碎发?,又?被打湿。

她站起来,捡起了掉落在旁边的浴袍。

转身瞧见谈裕正擦手,也没有?想要她留下?的意思。

“我回房间了。”

罗意璇适时地离开,轻轻地关上了主卧的门。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空气里还弥漫着浓烈的红花油气味。

刺鼻,但闻习惯了,会让人上瘾。

没来京城,生长在渝林的那些年,碰到什么跌打损伤,白珞灵都是给他用红花油的。

便宜的药,却?也是最?管用的。

每次闻到熟悉的味道?,他格外想她。

来京城前十八年的人生记忆里,没有?爸爸的角色,只?有?白珞灵这个温柔的妈妈。

成长之路,她从未缺席。

她完整地尽到了一个母亲应该尽的所有?责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陌生又?熟悉的悲伤有?浓烈弥漫开来的趋势,他将红花油收尽柜子,挪开了视线,起身去了浴室。

不敢再去想,不想,也不会难受。

热水浇灌着整个身体,冲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他那么恨谈正清,不仅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置身水火视若无睹,更是因为他欺骗白珞灵,害得她失望难过,无名?无分抬不起头一辈子。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永远停在十八岁之前。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去京城。

谈家在他眼里就是狗屁,这个世界上,也不是谁都稀罕当什么掌权人的。

若不是兄弟继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逼到绝路,若不是想要给白珞灵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若不是......

因为她......

荣华富贵,他真的没那么稀罕。

他稀罕的,只?有?她。

而只?有?尊贵的身份,荣耀的家族,才足以与她相配。

淋浴被关上,脚边炸开的水花渐渐止息。

身上的水被擦干净,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隔着不远,另一个房间里罗意璇坐在床边,好久才熄灯躺下?。

还是只?能?侧卧。

黑暗里,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他环抱着她睡下?的时候,耳边的缠绵。

她紧紧闭上眼,想要驱逐开那种起伏的异样?感,努力好半天,才逐渐平静。

这之后,在枫丹白露的好几晚。

她都是在谈裕的主卧洗澡,然后在他的卧室,他给她上药。

但,仅仅只?是上药。

疼痛感渐渐变得可以忍受,红紫也渐渐散开。

只?是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如初,与周围白皙光亮肌肤比起来,有?些扎眼。

一直到去参加珠宝展的前一天,还很明显。

明天穿礼服,难免要露肩背的,罗意璇有?点犯难。

“明天晚上,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上过药,罗意璇一边穿着浴袍一边犹豫着开口。

谈裕没回应,甚至都没看她一眼,权当没听到。

“我肩膀的伤还是很明显,会被媒体拍到。”

“然后呢?”谈裕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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