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中央驻军步兵营,刘太尉亲信马校尉手下的兵马腐化,时常劫掠附近村民,名为“打牙祭”,动辄抢鱼截肉,周边村子饱受祸害,临近的几个村庄已被其搜刮干净,清栖村因隐蔽,久未被发现。
这日,一个小兵迷路,在林中小解,被身前窜过的野猫惊吓,滚落到一处草高幽瘴处,发现一条上山的小路,俯身细看,竟隐约看到小路上有人的脚印,因着好奇,往里探去,竟发现了一座水草丰美的小村庄……
“张清的事,要守口如瓶,知道吗?”奕王想保护喜欢的人,免被武王发现,叮嘱孙羽。
“是!”
邺京,永安宫,太和殿内,孝帝正在早朝,强撑龙体坐于御座,大内总管高德昭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御阶下,武王陈乾雄、丞相张海儒、贤王长子——瑞王陈怀瑾、幼子——瑜王陈楚玉、大将军萧云峰等人在列,不见贤王。
张海儒出列秉奏,“陛下,北狄东胡族乌吉可汗派人请旨,增开燕州冀、辽、云三城,以增互通。”
皇帝恼怒,“哼!人心不足!已然开放三城,还喂不饱他那区区小族!”
“北方连年干旱,草场不济,东胡数度侵扰,西羌若不是有安国公镇守,凉州恐怕早就保不住了!”
“欲壑难填,把我大宁当提不尽的银库吗!眼下国库紧缩,整个朝廷都在节衣缩食,仅存的库银要安置南方流民,我国内尚不充裕,哪有钱给外夷?”孝帝恼怒。
“依臣言,打!”刘太尉出列,义愤填膺,欲推武王带兵。“打服了就安生了!”
“饥肠辘辘,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张海儒反驳,“听太尉大人的口气,好像打仗不需要银两?”不失时机的补刀。
“区区小族,何须兴师糜费,三千兵马足矣!”刘太尉不服。
“三千?”张海儒,“胡人善骑射,三千恐怕不到阵前就被射于马下。况我朝多年未用武,兵力虚弱,太尉掌兵多年,还不知晓胜算几何吗?”
“张相,你怎敢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刘太尉气急指责,“也是,张相在京城享福享惯了,莫不是怕了这夷狄!”
“荒谬!本相只是不逞匹夫之勇,明知不敌却拿将士的生命去送死!”
刘太尉继续趾高气昂地指责,“哈哈~有武王在,你竟敢说出如此丧气之话,真是吾国之耻!”
武王昂着头,睥睨张相,张相不敢针锋相对。孝帝打断二人:“够了!关键时刻就知道吵!”
“增开商阜,会让夷狄得寸进尺,再生出攻城掠地之心,依朕看,除了打,也没有别的办法!”孝帝道。
“陛下!”张海儒熟谙圣心,谏言道,“我国内尚不能安,依臣之见,打也不必真打,震慑即可!”
此言一出,颇得孝帝认可,问道,“那依张相看,谁可领兵震慑胡人?”
张海儒正在考虑人选,刘太尉欲举武王,却被户部尚书卢伯庸抢了先,“陛下,瑞王领兵多年,参战经验颇多,何如让瑞王领兵?相信,一定让那乌吉老儿闻风丧胆,不敢再扰!”
瑞王表面谦让,心内却势在必得,皇帝知瑞王做事稳妥,允诺,“好!瑾儿机智稳妥,朕甚是放心。此番前去,一文不要给夷狄,免得助其贪念,务必要将其制服!”
“是!臣,定不辱使命!”瑞王暗自得意,扬声接旨。
武王、刘太尉见立功之机被抢,用凶狠的眼神怒视卢伯庸。
瑜王心下震惊,素闻北狄强横,不免为王兄担忧。
下朝后,刘太尉走到瑞王跟前,含沙射影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看得出来,瑞小王爷继承了尔父的胸志!”
瑞王装糊涂地笑笑,“哪里?为国效力,乃臣子本分,父王沉珂多年,早就无心过问朝政了!”
“呵呵~”刘太尉笑笑,威胁道,“当今朝局,聪明如瑞王,可不要看不清风向~”
“是~,小王不敢!”瑞王恭敬地拱手作揖,表示对武王的恭顺。
刘太尉,“哼!”了一声,走开。
卢尚书上前,为女婿鸣不平,“呸!狗仗人势!”
“嘘~”,瑞王示意岳父禁言,“此次夺了他们带兵的机会,忍一时风平浪静!”
张海儒路过武王身边,欲施礼离开,被武王叫住,“丞相有时间可否到愿府上喝茶?”
张海儒知武王拉拢之意,躬身婉拒:“多谢王爷!近日事务繁多,就不叨扰了!”说罢离开。
刘太尉来到武王身后,怒骂,“不识抬举!”
“老书呆子,看你硬到什么时候!”武王不急不慢,转身坐进轿撵。
待众人离开后,瑜王快步跑到瑞王身边,“王兄,你真要去对付北狄?”
“北狄贪婪无度,必须震慑!”瑞王成竹在胸。
“我说听那胡人高大威猛,强悍无比,王兄务必要小心!”瑜王担心,瑞王笑笑,拍抚他的肩。“不怕,带兵多年,难不倒为兄!”
“那就好!”瑜王点头应道。
“玉儿,你在府中照顾好父王!”瑞王叮嘱。
“嗯,王兄放心~!”
瑜王说完,转身朝皇宫方向走去,瑞王问道,“玉儿,你去哪?”
“去看皇伯伯,我见他面色有恙,十分担心……”说罢,瑜王跑去养元殿。瑞王未能顾及,回去点兵。
武王回到府中,见树下拴着马匹,马蹄上占着厚厚的泥草,便知奕王不知又跑到何等偏野之地偷玩,气上心来。
奕王在房中歇脚,嘴里嚼着茶点,孙羽在帮他铺床,准备休息。
听到院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便知是武王回府,急急地提醒奕王,“小王爷,王爷回来了!”
奕王扔下茶点,迅速抓起一本《资治通鉴》,装模作样地坐在桌前就读,顷刻,武王推门而入,孙羽立正站好,奕王起身招呼,“父王,您下朝了!”
“连早朝都敢不上,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武王顶着怒火,看着他拿反了的《资治通鉴》,骂道。
“昨日下雨,清晨方回,方延误了,王爷勿怪~!”孙羽帮奕王急急地辩解,奕王点头应和。
“不是出去购书吗?怎得身上还有泥渍?”
“啊,这个~”奕王支支吾吾,编不出理由。
“被过路的马车溅的!”孙羽抢白补上,奕王对他竖起大拇指。
“哼!少耍滑头,陈怀瑾九岁便在军中历练,现已能独自带兵,你到现在还成天只知玩乐?本王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武王怒其不争。
“孩儿理解父王的心志,但孩儿觉得这样很开心。父王也不舍得让孩儿受苦吧?各人有各人的好,父王为何不看看孩儿的优点?!”奕王撒娇抛媚眼,缠住武王衣袖。
“哼!你有何优点?捏花弄针,舞装弄彩?本王看到你这副娇怪的模样就烦!”气愤地甩开他,“从今天起,出门必须向本王通报,没本王的许可,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奕王无奈答应,“父王~!”
武王白了他一眼,走出房门。
奕王松口气,对孙羽吐吐舌头,庆幸躲过一顿鞭子。
西羌和北狄之事,孝帝余怒未消未消,回到养元殿休息,高总管从旁伺候,太监小余儿低眉顺眼走进来报,“陛下,瑜王来了~”
高总管使眼色道,“圣上劳累,请殿下先回吧!”
小余儿欲退下传报,皇上阻挠道,“慢~”他平复心绪,“让他进来吧。”
说罢,瑜王便神情忧切地走进来磕拜,“玉儿参见皇伯伯!皇伯伯,今日见您面色不佳,您没事吧?”
孝帝见到这贴心孩子展颜,冲他招手,“玉儿,来,到朕跟前来!”
高总管搬过来一把凳子,容瑜王坐在御前。
皇上打量着瑜王已出落成年,“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玉儿已过冠礼,怎样,对上朝听政可还习惯?”
瑜王谦卑答道,“多谢皇伯伯御允,玉儿才疏学浅,又无理政经验,能向皇伯伯、大伯和各位朝臣学习,欣喜不胜,每日习得颇多,回去总拿笔记录,反复思磨!”
皇上甚是满意,点点头,“玉儿聪明好学,朕甚是欣慰!”
“然玉儿之才学不及王兄之万一。”
“不急,慢慢来!”
高总管闻此对话,心中琢磨,“皇上有意试探瑜王,莫不是动了立储之念?”
自太子逼宫伏诛,二皇子意外身故,为免皇上伤心,“立储可是人人忌提,皇上如今龙体日衰,莫不是欲作此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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