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急问:“姑爷怎么说?”

“这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他当然不愿意。可家里没钱,他也不能看着公公去死。”

“那个病痨鬼,没钱就别看病,凭什么来祸害我闺女。”杨母一边气愤的骂人,一边拿出了郑屠夫给的彩礼。

她从里面拿出来一两银子塞给杨盼儿,嘱咐道:“你先拿着应个急,当务之急是赶紧生个儿子。你看你爹,自从我生下儿子,他对我好了不少。”

杨母说着看着吃糖的儿子,满眼期盼:“等你弟弟长大,你也就有撑腰的了。”

“家宝,让大姐抱抱。”杨盼儿抱起杨家宝,眼泪呼啦啦的往下流。

杨希儿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说。装起桌子上的饭菜,出门给父亲送饭。杨念儿拎着水壶,抓起两个红薯追上二姐。

一人一个红薯便是她们姐妹俩的早饭。

杨铁柱坐在田间地头吃饭,姐妹俩继续往家背苞米。来回几趟,终于背完了。

“二姐,我们去捉蚂蚱吧?”

杨念儿堆完苞米抬头,发现二姐不见了。她恍然记起,今晚,郑屠夫让二姐去找他。

河边,一棵歪脖子树下,杨希儿看着湍流不息的河水,慢慢往前走去。河水打湿草鞋,一点一点淹没。

“二姐!”

杨念儿飞奔过去,将二姐拽上岸,趴在她的怀里哭泣。再晚来一会儿,自己就没有二姐了。

杨希儿轻拍妹妹的脑袋,悠悠道:“念儿,你知道吗,我们的父母只给了我们肉体,我们的灵魂是自由的。只要敢于放弃这具肉体,我的灵魂就能回到我想去的地方。”

“二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杨念儿抬起头,鼓足勇气道:“二姐,我们走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傻丫头,你是想被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抓去当老婆,还是被人卖进窑子里。”在这里,女人能走到哪去呢。

杨希儿其实不是寻死,她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回去,回到那个她幸福的生活了三年的现代化社会。

可纵然是这个她厌恶的世界,她也舍不得用命试。

“我没事!”她推开妹妹,凄凉的笑了笑:“我该去找郑屠夫了。”

“不去!”杨念儿挡着路,头摇的像拨浪鼓。

杨希儿道:“念儿,我以后要嫁给他,惹恼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想被他打,我怕疼。”

“你就说你有事。就一晚,没事的。对了,”

杨念儿想到了推脱的理由:“我偷药的时候,听见李郎中说吃炒蚂蚱能生孩子。我给娘说了,今天给大姐抓点送去,晚回家会。郑屠夫就是去找爹,他也只会以为是爹娘不让你去的。”

“好吧!”想到要做那种事,她也害怕。

秋后的蚂蚱已是强弩之末,蹦跶的高度都矮了一半。没多久,就串了六串狗尾巴草。

杨盼儿的婆家在五里外的长水村,两人拿着穿好蚂蚱的狗尾巴草沿着河沟往长水村走去。

“大姐!”

杨盼儿正在院中做饭,听见声音扭头看过去,就见杨念儿进来,将六串狗尾巴草串着的蚂蚱放到灶台上。

“大姐,这个炒炒吃,能生娃娃。”她将李郎中的秘方告知。

这几天,杨盼儿一直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听见妹妹的关心,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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