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空中皎洁的月光突然被蜂拥而至的乌云遮蔽得严严实实,黑压压的云层层层叠叠,犹如大军压境,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

“噌,噌!”破空声传来,两道黑色人影从通达客栈内窜出,直奔都城正东方向,那里赫然是达官贵族云聚的“百官巷”。

这两道人影正是黄平与诸葛达。两人晚饭后根据案情推演多时,虽然颇有进展,但都是凭空臆想,毫无实据。黄平最终决定,夜探严府以证猜想。

在正国,处理政务的中枢机构称为内阁,由资历较深,具有“三师”、“三少”以及大学士称号的老臣担任。内阁一般由三至五人组成,地位平等,相互牵制。实则内阁成员也分高下,一般更受皇上信任的阁老,被朝中大臣私下称为首辅。

严判为前任首辅,现任阁老,在朝中有着超然的地位与威望,只因他参与“争国本”一事,与皇上意见相左而受冷落。但严判为人方正,处事有条有理,对于正国来说,他依然是可以倚重的老臣,因此被留任内阁。

此时的内阁除了严判,还有黄一统与夏百书,夏百书已到古稀之年,在严判受冷落的前提下,黄一统成为了内阁的实际掌权人。

至此,严判和其一派的守旧势力,与黄一统所代表的革新派形成了两大阵营,经常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唇枪舌战。

皇上虽然对黄一统颇为宠信,但帝王自有一套平衡术,也乐得见两派斗得你死我活。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稳坐江山,如果百官铁板一块,他反而寝食难安。

因此,在多方因素衡量后,黄平选择严判为首要嫌疑人。而今晚的目的,就是要到严府一探究竟,看能否打听到重要线索。

来到严府门外,府门前看起来格外静谧。除正门吊挂的两盏灯笼依然放着亮光外,其他毫无异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黄平看了看严府大门,挥手示意诸葛达紧跟他。他绕至严府侧墙处,暗叫内力,施展闲云信步轻松蹬上围墙。诸葛达也不甘落后,一记潜龙飞天式,稳稳落在黄平身边。两人屏气凝神观察院内动静,发现并未异常后,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

二人在严府小心谨慎地潜行,看着严府一排排房间,一座座院落,即使黄平也不仅咂舌:父亲黄一统虽身为首辅,但和久居高位的严判相比,也是有所不如,别的不说,单单院落大小,就差了将近一半。由于严府实在太大,两人不得不分开,黄平探查东部,诸葛达探查西部。

二更天,严府内大部分房间已经熄了灯,但也有几间孤零零地亮着灯。黄平上前查看,里面住的多是下人杂役,还有巡院护院的武师,但凭他们的功夫,想要发现黄平自然是难如登天。

到了第四重院落,黄平如此前一样准备在房屋后窗处查看里面情况时,房门处却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谁啊?”屋内里间传出老成持重的声音。

“父亲,是我。”门外一名年轻男子回应道。紧接着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黄平瞬间竖起了耳朵,能在黄府以父子相称的,除了严判父子外,还能有谁?

“孟儿,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来此何为?”

“父亲,孩儿高兴的睡不着。”

“何事让你如此?”

“今日听闻黄一统失踪,黄府满门被屠,父亲从此少了一名劲敌,这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

仅仅聊聊数语,黄平就判断出,屋内人正是父亲的政敌严判,而敲门的人,是他的儿子闫孟常。

“混账东西,黄一统乃国之栋梁,与为父虽然在政见上有所不同,但君子和而不同,岂是尔等所能知晓的?”严判话语说得挺重,但语气却轻飘飘的。

“父亲教训得是,是孩儿一时得意忘形了。”严孟常急忙认错,但他似乎也感受出父亲此次与平日里教训他语气的不同之处,半响后再次开了口:“父亲,孩儿听东城兵马司的人讲,黄家此次满门被屠,似乎是武林人士所为?”

“嗯,为父也得到了消息。”严判似乎觉得刚才教训儿子重了些,于是缓和了下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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