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高声应道:“老哥放心!杀人纵火原是我等的拿手好戏,今日重操旧业,我早已按捺不住了!嘻嘻,我立刻吩咐外头五十名弟兄纵火烧屋!”说着,笑嘻嘻地奔出客厅。

此二人声音虽不大,但一字一句皆真真切切传入赵承志的耳中。

赵承志好生疑惑:“这二人究竟要找什么物事?竟比金银珠宝还贵重?”

眼见自家积累多年的钱财,被这两个可恶的歹人轻轻松松搜刮而去,赵承志愤愤不平,只觉牙根痒痒,双手五指紧紧攥握成拳,恨不得立时纵下屋梁,一口气毙杀二人。

奈何他自己身无半点武功,不得不断了如此念头。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朝下方观望了一阵,欲待爬下屋梁,又深怕歹人藏身近处而活捉于他。而继续待在原地,又绝非长久之计。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心下好生烦闷。

俄顷,府内浓烟四起,四面八方冒出熊熊火光。

赵承志几欲惊叫起来,暗自骂道:“他娘的!这干人果然纵火烧屋,好不歹毒!”

他又气又恨,在心中骂遍纵火之人的十八代祖宗。痛恨之余,又不免怀念起此前的惬意日子。

只可惜好景不长,那些惬意日子从今往后怕是与他无缘、一去而不复返了。念及于此,他不由得长吁短叹,双眼泪流。

过不多久,火光冲天,烧得大小家具“噼里啪啦”作响,且大火愈演愈烈,迅即蔓延开来。

赵承志焦急如焚,嘟囔道:“眼下上不入天、下不入地,我当如何脱身?”想着想着,只觉脑中一片混乱。

他平生极少动脑,亦不爱动脑,先前大事不用管、小事不必顾,过着无忧无虑、无烦无恼的日子。如今稍稍遇到困难,便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只这么略一迟疑,大火已成燎原之势,眼看就要烧及顶梁之柱,再过得片刻,必然屋毁人亡。

赵承志痛骂道:“他娘的!老子怎能活活烧死?”说罢,“呲溜,呲溜,呲溜”,飞快爬下柱子。双足一着地,心下稍安。

可是,放眼瞧去,四下里浓烟滚滚、大火熊熊,东南西北已然莫可分辨。

他四顾茫然,喃喃自语道:“乖乖!难道今日里我赵承志要烧成黑炭么?”说话间,一股浓烟呛入鼻中,他登时头晕目眩,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他仰天长叹道:“罢了,罢了!今日大限已至,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正待放弃求生,却隐隐约约听得脑中一个声音痛骂道:“赵承志啊,赵承志,你这混账东西!你可知道,你全家入狱,性命堪虞,好不容易留下你一个活口,你怎能自暴自弃?你对得起家人么?你若死了,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此语犹如当头棒喝,赵承志立时幡然醒悟,应道:“是!是!我赵承志纵然不济,亦不能坐于待毙!”

睁眼一瞧,四下里烟雾弥漫,目光所及之处不过三尺之距。

当即,不由得苦笑道:“恩人啊!你既已点拨我,好歹指条明路才是!”暗暗在心中呼叫了数声,但那出言痛骂之人却不再回应。

赵承志略一定神,方知是自言自语,并无外人与他说话。寻思:“求人不如求己。眼下别无他法,唯有自救!”

当即抬起衣袖,捂着口鼻,伏低身子,瞅准一个方位,强行直奔而去。一路上左冲右突,遇到阻碍之物,便主动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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