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家武馆，艾卿心中有些澎拜。他想只要是男生，就没有谁是在看网上那些肉搏、兵击时评不热血沸腾的。
他也一样。
更何况他学习这些可不是为了打闹，不是去参加什么比赛拿什么大奖给谁的脸上争光，是真正地要和谋和神秘生物甚至神话生物厮杀的。
艾卿现在觉得浑身燥热，但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能成为自己小时候梦想中剪恶除奸、保护自己爱着人的英雄，更多还是因为现在自己只是站在武馆的门口，就能够想象出在不远的将来自己用王冠斩断那些怪物脖颈时鲜血喷涌在自己面颊上的触感。
那位警察说自己是个小疯子，他还真是说对了。
但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自己。
这家武馆“谓剑”总共有三层，店面很大。
一层是接待处，负责手续和打印发票等各种事宜，特色是有一块巨大的落地玻璃，里面几个小孩在练一些基本的动作。二楼是给那些付了钱准备长期训练的学员准备的，他们日常练习运动切磋就在这里，三楼就是核心成员待着的地方，由师傅一对一的教导。
艾卿推开玻璃门，正对过去看见前台有只老式的陶瓷招财猫在向他不断招手，猫猫浑身都是土金色看起来有点俗气，但是脸上红色的花纹显得它有点憨态可掬。
在前台坐着的是个瘦削的大叔，脖子上挂着一张工作牌，身前的横放着的手机播放着国产玄幻剧，手里捧着一碗盒饭喜滋滋地吃着。
“打扰一下……我有预定，能帮我找一下荆师傅么？”艾卿拿出手机给前台的大叔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预定和荆师傅的聊天记录。
为了能和荆师傅直接线下面对面的交流，他直接买了最贵的课程，再加上他在网上买的各种各样药材和炼金原料，几乎快要掏空了他的家底。
艾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考虑，他在网上问了一圈，附近的武馆就属荆师傅的条件最好，只要肯花钱，就能够享受到荆师傅用独门秘方调制出来的药浴。
只是每个月的学费就要两万多。
学费和药浴先按下暂且不表，艾卿选择荆师傅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他真的很强。
他看过荆师傅在全国大比上的视频，虽然视频发黄，但艾卿还是能够看出当时荆师傅的意气风发，他的眼神、动作，脚步和手中的利剑化为一体，大多数的敌人连和他对上一剑的资格都没有，只有少数几个敌人能和他拼剑，而然最后的结果唯有落败。
在私底下荆师傅也和不少外国天才、大师交过手，不管胜负，每个人都对荆师傅的剑术赞不绝口。
可惜那年的全国冠军不是他，很不可思议，他在那场冠军比赛上发挥失常了……
最终惨败。
艾卿摇摇头，选择不去想这些事情。他没等多久，就从楼梯口处传来了稳健有力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正是荆师傅那张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的脸。
作为一个已经在老年阶段上行径许久的剑客，荆师傅的体态保持得相当完美，他穿着一件练功服，身材瘦削，但毫无疑问，他紧致的皮肤下满是富有爆发力的筋肉，目光炯炯有神，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
艾卿发觉自己居然有点受不了被荆师傅的目光直视，在这样的剑客视线之下，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喊了一声“荆师傅”。
荆丞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手上雨伞编织袋里装着的是一把长剑。这小子有点意思啊，他朦胧地感觉到艾卿不是一般人。
“把东西放一下吧，跟我上三楼。”
艾卿顺从地跟上。荆丞用眼角看他，知道艾卿只放了袋子，手中还是握着那把剑。
俩人上了三楼之后，艾卿发现里面的装修实际上比在街道上看起来要精致很多，三楼的灯光很亮，但是并不显得刺眼，中心做了地台向上突起，占据了三楼小一半的空间，是比试的场地。地台的周围是兵器架，上面放满了各式刀剑。
靠左部分是一个独立的房间，站在三楼门口的时候艾卿能够感觉到那里有热气飘出来。
大概那里就是用来泡药浴的地方？
抽动鼻子，闻了闻从那个房间中飘出来的味道，艾卿心里想着这味道感觉和院长爷爷用来泡脚的药包香味差不多啊，里面肯定放了不少艾草。
“别愣着，拔出你的剑吧。”
艾卿的耳中像是响起一道惊雷，心脏猛然颤动间他转过了头，不知何时荆师傅已经登上中心的地台拿着一把训练用的木剑指着自己。看着荆师傅的表情他也没多犹豫，直接将王冠从编织袋里拔了出来。
他没有取下剑鞘，王冠作为他身体的一部分，灵魂的衍生，艾卿挥动起来得于心应于手就算收纳在剑鞘中也不会影响自己的发挥。
艾卿踏上了地台，只是还没站稳荆师傅就随手挑起一把长剑刺了过来。浮光掠影间，艾卿就算已经注意看了荆师傅的剑击，但身体完全来不及反应，等到视线重新聚焦时他手中的王冠已经掉在了地上。
“你的警惕性实在是太差了，但是反应速度和眼神都不错，你本来可以挡住这一击的。”
“‘心’已经看到了，身体却来不及反应。”
“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堂课：真正的战斗，往往在你踏上演武台时就开始了，至于那些攀谈恭维，只是作秀而已。”
艾卿觉得荆师傅的话很有道理，虽然感觉有点不符合礼仪，但他学剑也不是为了花枝招展满脸笑容说自己到底有多强，他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更加高效快速地杀掉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敌人。
他捡起王冠重新握紧，面容沉静眼神锐利，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像是一个黑洞，既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又俨然已经死去一般满溢着非人的无机质。荆师傅看他这个表现和状态哪能不知道今天算是祖坟冒青烟，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眼中杀气略有成型，而且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杀意并不是针对某种单一的物品，不带感情。
如果有必要，荆师傅毫不怀疑面前的这个男孩会杀尽世上所有的一切。
妈的，捡到宝了！
艾卿没有经过什么注意力训练，但他也能够把握住大部分人失神的霎那，荆师傅虽然时时刻刻地都在观察着自己的动作、眼神、状态以及那把未出鞘的剑上，但确实有一个瞬间心中思绪并不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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