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陌看着他头顶淡白色的气,这种多是心性纯良之人,也是最好调教的。

身侧肥胖的伢婆见状忙笑着扭动水桶般的腰,脸上堆笑道:“哎呦,狗儿啊你当真是好福气,能被这位贵公子看上。

还不磕头谢过?”

“奴…奴拜谢公子!”

狗儿有些不安的跪下磕头。

“起来吧,就买他了。”陈北陌面不改色的说道:“作价几何?”

伢婆粉白的脸上笑吟吟,把狗儿拉到了他面前笑道:“这孩子是北边的难民,活不成了就为了口吃的卖命给我们了。养了大半年,也是调教的七七八八,贵人要买,就作价五两七钱,如何?”

陈北陌扫了她一眼,眼中平淡无喜,只往那里一站不说话自有气势展来。

伢婆心中一跳,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人,忙笑着说:“是婆子我看走眼了,四两三钱,如何?”

陈北陌这回从袖中丢了块五两银锭,被伢婆接住,道:“给他换身衣服,洗干净,吃顿饱饭,再拿了卖身契和官契到西坊的听雨阁来。”

“听雨阁?”伢婆一惊,忙道:“哎,是是是!公子尽管放心!”

前些日子城中闹凶疫,听说听雨阁的一个年轻人一夜杀了二十多个疯人,堪比武林高手。而且知府大人对他客客气气的,背后定然大有背景。

陈北陌转身就走了,没有理会伢婆的奉承,走到另一处伢行前,这里的卖身奴不但穿着得体,而且也都谈吐不凡,多是有行艺在身的。

一個中年光头大汉一脸凶样,看着有客人来了忙上前憨笑道:“哎呦,贵客您来了。想要个什么样的仆?我这里的奴啊都是有些手艺的。”

陈北陌扫了眼人群,道:“会账上的有哪些?带我看看。”

“哎,好嘞。”那光头汉子吆喝道:“会算账的带上来!”

立即就有几个壮汉扯着一道锁链,串着四五个人赶到了他面前。

陈北陌虽然有触动,可仍旧面无表情,把人当商品一样纵然无情,却也是这个封建社会改不得的顽疾。

他一眼看中了个机灵的三十多岁男子,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啊,他叫乌当。这个是卖国贼,判成了奴籍,公子可当真要他?”那大汉小声道。

“叛国通敌?”陈北陌摇头,“我只要机灵的。作价几何?”

光头汉子见状也不再多说,只伸出一个巴掌,“五两五钱,送到您府上!

这可是个最低的价钱了!”

陈北陌点点头,有一技之长的人自然是贵上许多,但这个人是卖国贼,背着案子,寻常人可不敢收,也不能一直烂在手里,每日吃喝拉撒总要钱财的,所以就作贱价卖给了陈北陌。

“可有会厨艺的婆子?”

总不能还要自己做饭给这俩人吃吧?而且他也要有吃饭的时候,厨灶之事尤为繁琐,需要个会做饭的是少不了。

“有有!”光头汉子喜笑道:“把会做饭的婆子带上来!”

立时又有五六个婆子被推了上来,站成一排。

光头大汉道:“这个婆子会一手淮扬菜,这个会豫菜,这个会川菜,那个会苏菜,最后这个什么菜都会一些,但不算精通。”

陈北陌点点头,道:“就要最后那个吧。”

“哎,好嘞!刘婆子,你可要得了个好贵人,还不跪下磕头!”

“老奴拜谢贵人看重!”

那刘婆子忙下拜了谢过。

陈北陌点头,“带上他们俩还有卖身契官契送到西坊的听雨阁去。这是定金!”

他拿出一块十两银锭,放到了那满脸笑意的光头汉子手里就转身走了。

伢行这勾当最是吃软怕硬,以他听雨阁的声名,这些伢认最是不敢得罪和官府有关系的人,自然不怕他们昧下银子跑路。

出了伢行,又到了市行,寻了个工队,签了契约和拟定款项,直接甩下一百两银票,这便是财大气粗的好处。修建宅院也要开始动工了。

当他回到听雨阁时,门前已经站着六个人等候多时了。

开了门,六人进到堂前,前面三个是伢行之人,后面三个自然是他选中的。

陈北陌坐在太师椅上,道:“先把狗儿的契拿来吧。”

“哎,公子你请过目!”小厮陪笑着拿了两份契税递给了他。

上面写着狗儿的来历、身形特征,以及买卖双方的姓名、籍贯、交易价格等。

小厮还提醒道:“公子,这签了契税,需要三日内到官府的户部上报加印,官府留一份存档,一份您自个收着。若是这小子逃了到官府备案自然会派人抓回来的。”

陈北陌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然后下一个是两个汉子,手中各自拿着契约签订后,陈北陌付给了他们余下差额后也喜滋滋的走了。

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四个人,气氛安静沉寂的可怕。

陈北陌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然后袖子一挥,坎水真气隔空一震把大门给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一下子,把三个人都给吓得一哆嗦。

“简单说一下,你们日后就是这芸州城夕水街上听雨阁的人了。

而我,陈北陌,是如今听雨阁的主人,也是听雨阁的老板。想必你们路上也听说了,我会点武功,而且杀人不眨眼也是真的。”

听到这里三个人只觉得屋子里寒气一股袭来,吓得三人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连声道是。

“你们既然被我买下了,那就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若有人胆敢出卖阁内之事于外人,芸州城没人可以保住你们的命,知府也不能。”

“是…是…是…”

三人都被吓得浑身哆嗦,不敢说话只能点头应是。

“若有人威胁你们出卖我,直接告诉我就是。拿什么威胁你们,我都能解决了。但你们若是被威胁了,胆小不说,干出卖我的勾当,那自然是解决你们了。

不过这都是狠话。”

陈北陌忽然轻笑一声,“只要你们专心做事,把自己当作听雨阁的人,我可以让你们安享后半生的安稳日子,将来就是为你们脱了奴籍,再赏你们几亩薄田,当个正正当当的人。

若是跟着我忠心,肯为我尽心尽力,就是日后荣华富贵也未尝不可。

该怎么选,你们心里自是有数,不必多说。”

“是,是,小的记住了!”那个叫乌当的忙磕头跪地,表示忠心。

“往后,乌当,也就是老乌吧,省的饶口。

你就管店里的账,听雨阁的乌掌柜。”

“啊!老板,小的使不得,使不得啊。”乌当吓了一惊,忙摆手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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