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幼年时,于族学内呆过几年私塾,习过千字文。”春五娘凤目中光彩流转,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接着嗫嚅道:“羊兄弟,何故问此事?”

“那太好了,省去许多麻烦。”损羊很意外春五娘竟能自己书写,低声继续说道,“师傅准备赶他们去下园私了,特意交待我跑一趟章家,去报个信,让章府主事的来料理,以防事情闹大。

“师傅知你与章府有故,觉得以五娘的名义,知会章府派人来看护一下,或许更为妥帖。”

“何大官人,考虑的十分周全呢。”春五娘恍然一悟,心中也是欣喜何大思量倒是仔细,周到。

“咳咳,所以请五娘你写个便条给章府相熟的人,我好捎带过去,也好算你路见不平,相助一场。”损羊轻咳一声答道,说话间从腰间拿出巡吏用的记事簿,撕下一页,顺带拿出怀铅递过去,

春五娘赶忙接过怀铅和薄子,刚写一个人名,略带羞涩的问损羊:“那妾身该如何写啊?”

损羊笑笑,清清嗓子,言道:“简单,你这样写——章府四公子有难,当街与嘉善薛府起争执,双方约在下园私了,留守衙的何大暂控局面,请速速派人看护,然后呢,落好你的名,师傅交代我,也会当面给他们管家解释的。”

春五娘飞快的写好,恭敬地递过去,感激说道:“好了,写好了,那真是辛苦羊兄弟跑一趟了,等你回来,晚上在我这吃,妾身下厨给你们备几样拿手的。”

春五娘好似了却了一件心事,欣喜的样子,带动声音都变晴朗了,眼睛也是精芒微闪。

损羊接过字条,打眼一看,叹道:“嚯,五娘这笔小楷,险峻优雅,端庄俊美,可了不得啊,非一日之功啊。”

仔细端看,内容如他口述,无甚稀奇,但万万没想到春五娘仅仅用怀铅,就写出的一水漂亮的小楷。

“哎,羊兄弟就别取笑奴家了,也就是童稚时,被先生拿教鞭把手都打肿了,才督促出这点样子,换不得饭吃的,你看,到现在不一样出来贩茶做果子么。”春五娘虽温婉如水的答着,但好似想到不甚开心的过往,或感怀心事,刚刚泛起的喜色明显见淡。

“小弟愧为男子啊,孩童时也没少吃先生的戒尺,下了不少苦工,如今也就一笔狗爬叉。”损羊越看字条,越感觉有些尴尬,挠挠头以作掩饰,随后叠好便塞于腰间布袋中。

“那我便去了,五娘无需多虑,小弟定不辱使命。”损羊信誓旦旦地拱手一礼,五娘娇柔的回了一福。

损羊慢悠悠退到师傅桌前,刚把茶碗放到嘴边。

“怎么样?”

“怎么样啦?”

“你做何计划了?”

“你咋跟五娘说的?”

“你让五娘写了劳什子条子?”

何大眼中闪着急促的光芒,面色已经盖不住言语的焦急了,不住低声追问道。

损羊勾勾手指,让何大附耳过来,把报信连带捎信的做法复述一遍;何大微微怔住后,心神眼见的定住了,继而不住点头,黑脸如同菊花般绽开,喜上眉梢了。

何大看着两眼淤青的徒弟,轻轻勾鼻一下,道:师傅没白疼你。”

“师傅自重点,让人看着以为我俩有断袖之癖呢。”损羊厌恶的打开师傅的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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