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没人再在意我,黑夜愈发深沉,天边的星辰分散。直到明黄的光亮透过纸灯传递给我的眼睛,我才发现是那个送我饼的好心人。
因为距离得有些远,我并未看清他的表情,只是我看到他在见到我的第一眼,是真真切切的震惊神色,我只记得他向我飞奔而来,纸灯中的燃烧的薪草在飞频摇曳。
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怎么了?
这个问题问的我一下不知所措,我开口询问:“怎么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突然问意识到我自己好像没有和他那么熟,说这种关切的话似乎有些不合适,可话一出口就无法追回,我只能闭上嘴等待他的回复。
他眼中的惊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担忧,他曲腿,与我的眼睛平视。
我的额头抵上了温柔的触感,是他的手,他说:“很烫,”他看了看四周。因为没有带钱,所以我本来打算在野外凑合一晚,但看他的意思,我想我今天恐怕不会待在这荒郊野外的了。说实话,我很乐意,没有原因,没人会喜欢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
“你应该是生病了,来,上来。”他背过身,将身子又曲斜一些,我有些犹豫,我悄悄呼出一口气,拒绝了他。
我和他在一起走着,他的手很硬朗,握着灯笼。我瞥了一眼他,他注视着前方,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他的看法。
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怎么不去住店。”
明知故问。
“我身上没有带钱。”
他只轻轻嗯了一声,再走了几步,他又开口:“你是漂泊的江湖客吗。”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那你呢,为什么要在夜里来这野外。”
他想了很久,想到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离镇子不远的地方的时候,他才纠结地给出答案:“因为我觉得你在这……”
?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疑问,为什么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做“因为我觉得你在这”?
好吧,这也算是一种回答。
我去仔细看他的脸,其实是十分俊郎的一张脸,那个话本名怎么说?对,言情小说,像言情小说的男主角,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走到镇子里,我突然感觉到手里一片温热,我颇为意外地侧抬头看好人,我没有转头,表情也十分僵硬,只是拉着我的手慢慢变得滚烫,我皱皱鼻子,想开口问他,可他却压低声音:“别说话,谢谢你。”
???我更加疑问,不过很快我就恍然大悟,这难道是这里人的风俗,牵手代表的意思其实是友好?虽然跟我这边的风俗不太一样,不过应该入乡随俗尊重习俗,即使还是有些不适应被一个男人紧紧拉着手的感觉,不过我还是选择尊重这个对我一直都不错的好人。
不过,在我没有说什么的时候,好人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欣喜?他的手攥的很紧,我的表情也不自然的变幻。
在路上,我们遇见了很多镇民,他们都很热情,向好人打招呼。
“成民,上山里回来了?怎么没见你带东西回来?”
“嗯四婶,我把人给找回来了。”
“民子,之前咋没见过这姑娘?”
“嘿呀张叔,您说笑呢,这是小伙子。”
“嗯…嗯……张叔好……”我有些怯。
那个被称作张叔的老人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和好人之间反复横跳,神色微微有些复杂,不过还是叹了口气,拍拍好人的背:“好好对人家,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说了算,别管村里那帮老娘们怎么说,这么好一个小伙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对不起人家。”
张叔又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想要来拍我的肩膀。
我放大我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意思,猛地向后退了两步,惊惶开口解释:“张,张叔,我和这位只是见过几次面,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可以看到他的目光停在好人拉着我的手上,我急忙甩开,有些惊讶的看着好人。
好人只是笑着看着我,也不解释什么,“好啦,张叔,别搁那瞎扯,八字还没一撇呢,别说让人不高兴的话,不然以后天天上你家撅豆角子去。”好人笑着对这个干瘦的小老头说,张叔立马敞开笑,拿铜烟枪作势要揍好人,好人立马拉上要跑的我,三步做两步撂了。
“张叔——看着点儿你家菜园子奥——”
“这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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