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初秋。
距离1931年9月18日爆发的“九一八”事变已经过去了整整5年。
这5年来,先是东北沦陷,日军建立伪满洲国。
再是1932年1月28日日本海军突袭上海闸北。
那场战役,日军对我方军事目标的民宅和商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无差别轰炸,致使无数家庭家毁人亡、流离失所。
接着就是去年,日本再一次策划制造了华北事变,妄图将华北变成第二个伪满洲国。
但是,中国人民怎么可能允许日本侵略者的阴谋得逞,对其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和斗争。
可恨的是去年的这些事端,其中的引子大部分都是由亲日分子汉奸、流氓挑起。
然而,面临如此步步紧逼的侵略者,南京政府当局竟继续对日妥协退让,丧权辱国,步步撤退。
致使继东北沦陷后,从去年1月的察哈尔事件起中国逐步丧失了对华北的控制权。
已经尝到甜头的侵略者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奈何此情此景下当局还在对共产党进行无情的围追堵剿。
......
程容瑾3年前来到上海医学院求学,她自忖力量微薄,但也想学得一身于这乱世有所帮助的本事。
傍晚,程容瑾靠在电车的窗边望着车窗外的灯红酒绿,夜晚的风轻轻柔柔,却吹不散她脑中的愁绪。
国难当头,也要忍受俗事侵扰。
她今年21岁了,父亲在广州开了一家工厂,生活还算富足。母亲与父亲成婚多年只生了她一个,为了再生一个男丁传宗接代,母亲年年吃汤喝药却始终不得圆满,缠绵病榻几年后在7年前抑郁而亡。
没过半年,父亲就娶了现在这个后母董婉珍,后母运气好,婚后半年就生了一个弟弟。
父亲对她也并不算是不好,吃穿用度都不曾短缺,只是相对于最终会嫁出去的女儿来说能传宗接代的儿子更看重而已。而后母则是人前慈爱,人后冷漠。
是以程容瑾高中毕业后放弃留在广州的机会,孤身来到上海求学。
早晨接到父亲的电话,还是老生常谈,想要她大学毕业就回广州嫁人,她很是不愿意!于是免不了又是一番争吵。
与电车并行的一辆黑色轿车内,傅玉良正拿着火柴盒准备点燃手中的香烟,抬头就望见电车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一身青色旗袍,黑亮的青丝只用一根簪子简单挽在脑后左侧,垂下的那缕秀发随风飘扬,在夜晚的霓虹灯照映下似一块薄纱,让她那张白皙清丽的脸有些看不真切。
“良哥,这批货要是拿不回来,咱们跟荣鼎行后边的生意怕是玄了。”徐维的声音将傅玉良的视线拉回车内。
他轻轻挑眉,“不急,先把后院清干净。”
“许强那杂碎!真是个白眼狼,枉费良哥你当年把他从雪堆里扒拉出来!”
“人人都想往上爬,能理解。”傅玉良轻轻划亮了火柴。再抬头去看,电车上那个身影已经不见。
......
程容瑾租住的公寓在法租界,是个四层洋楼改建的。大门进去就是一个花园子,一层是整个的大厅加几个储藏室。二层三层分别都有东西两套两房一厅的套房公寓,四层则是一整层一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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