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手上蓄力,另一只手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阵却发现房内毫无动静。
她心里一凛,握着门把手迅速将门打开。
却见卧房的阳台门大开,窗帘在夜风的鼓动下翩翩飞舞。
室内一览无余,哪里还有什么贼子的踪迹?
......
“叮铃叮铃~”
电话铃声吵醒了辗转反侧大半夜才睡着的程容瑾。
她烦躁的将枕头掩耳盗铃般捂住头,但那烦人的铃声锲而不舍,实在无法,程容瑾不得不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
望着窗帘缝隙透出的晨光,想起昨夜的种种,不由又在心里暗道几声倒霉!
揉了揉似要爆炸的太阳穴,无奈的起身来到客厅,慢吞吞的坐在沙发上神游太虚了一会。
见电话铃声断断续续始终没停,才不得不接了起来,刚刚将听筒放在耳边,父亲那略带怒意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程容瑾,为什么这么久不听电话?”
“父亲,我刚睡醒,不是重要的事情可以晚些时候说吗?”程容瑾眉头轻蹙。
“下次不要太晚听电话,现在世道如此乱,你一人在上海,得不到你的音信家里人会担心。”程光耀的声音立时就软了下来。
女儿小时候一直乖巧可爱,自己那些年一直只得这一女,自是百般宠爱看着长大的。
只是自从她生母过世后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甚至如今还越发执拗叛逆。
当初非要自己一人跑到大上海上学,说了无数次就差动手打了。
实在无法才同意了,当初说好每天一通电话报平安,如今竟连电话都开始敷衍了。
程光耀实在是头疼,只是要求她毕业后回家相亲嫁人,就这个问题两人吵了足足半月。
女儿还是很疼爱着紧的,只是有时当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沟通。
程容瑾听到父亲的软话,想起昨晚的担惊受怕以及近来的种种,内心一阵委屈。
“父亲。”她喊完这一声就有些泣不成声了。
程光耀听着电话筒里女儿的哭声,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没有,就是父亲你近来总逼迫我,心里实在难受。”程容瑾吸吸鼻子,语带娇憨。
“父亲也是希望你往后能有个依靠,要是你实在不想的话这事先放一放吧。”
程光耀到底还是妥协了,实在是一直争吵,他不放心程容瑾一人在上海,怕她生着气到时有事也不与家里商量。
“嫁人算的什么依靠。”程容瑾小声嘟囔。
“那你要是还想继续上学的话,等你毕业就选个喜欢的国家去留学好不好?”
“不要,国外又有什么好。”程容瑾情绪已然恢复。
“不留学也行,不过哪有姑娘家不想嫁人的,傻孩子。”
程光耀见程容瑾的情绪平复,试探着开了口:“昨晚你董姨跟张都督的夫人打牌,说是她娘家侄子也在上海,就在法租界的中央捕房当差。你们离得近,有时间可以约着一起喝喝咖啡,就当交个朋友。”
“父亲,你怎么又说起这些,我上学要迟到了,再见。”程容瑾毫不客气的将电话筒放下,不理会那边还没断的话音。
......
“扣扣扣”
敲门声刚巧在这时响起,唤回了程容瑾的思绪。
她拢了拢睡袍,一边朝卧房走去,一边提高音量回了一句:“请稍等一会儿。”
她快速换好衣服将头发梳拢在一侧,一边拿着簪子挽着头发一边朝门口走去。
确认头发弄好了才打开门:“你是?”
傅玉良确认了昨晚那微弱灯光下的脸庞,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她果然就是昨天傍晚电车上的那个女孩,还真是有缘分。
于是脸上的笑容就越发大了:“你好,我叫傅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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