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孟郊,是舒将军部下。抵达定西府当晚,舒将军私下将我们叫到房间,告诉我俩,太子身系国之根本,不容有失,进入羌邑境内,会有很多危险,他说他将带太子趁夜轻骑入城,让我们假扮太子和舒将军……”
按照孟郊的说法,他和另一名叫林西的士兵被舒怀远选中,成为太子和舒将军的替身,而舒将军已经护送太子在半夜出发,直接去往羌邑。
“舒将军告诉我,定西府中疑点重重,他要我和林西尽量拖延,越晚被发现我俩的真实身份,他们就会越安全。”
“可是你们二人与太子和舒将军面容并不一致,何以闵利荣未曾发现呢?”司马曜问。
“舒将军早有安排,尚未抵达定西府,他便一直假装感染风寒,不停咳嗽,哑着嗓子说话。从定西府出发那日,林西身着全副盔甲,只露出眼睛,他身型和将军有八九成相似,哑着嗓子发号施令,闵利荣怕被传染,总是隔得很远,自是难以发现。”
“那太子呢?”
“舒将军称戈壁滩环境恶劣,要太子全程乘坐在马车之内,所以闵利荣出发时也未发现异常。”
“那这场沙尘暴后,何以闵利荣得以全身而退,但你俩双双被擒?”
“那日的早餐,我们谎称身体不适,没有和闵利荣一起进餐,他趁此机会在我二人和近身侍卫餐食中下了软骨散。行至戈壁,闵利荣正要对我二人下手,沙尘暴来袭,他仓皇逃窜,我们却因为软骨散的作用,行动无能,最后被一伙羌邑土匪生擒……还好舒将军未雨绸缪,和太子先行一步,不然,此刻在此地牢等死的,就是他们了。”
“你知道自己可能会死?”顾念之心头一紧。虽然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士兵,之前她和此人从未有过交集,在原书中甚至从未出现过他的名字,但此刻,顾念之竟如此难受,要有怎样的勇敢,才可以做到知死而赴死。
“呵呵……”孟郊笑道:“我二人的父母兄弟,皆死于战争,我俩上无父母,下无子女,孑然一身,如今可以一起赴死,也算是黄泉路上有了伴。更何况,若真如舒将军所言,两国联姻成功可以保边境数十年安定,我们两个小人物的死,也算是有了最大的价值。舒将军并未强迫我二人,这是我等心甘情愿之事。”
孟郊看向司马曜和顾念之,他面容平静,但眼中却有泪花闪动。
“只是,我二人这一去,再无人会记得这世上曾经存在过我等。”
顾念之喉头梗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片刻,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孟郊,林西,你们的名字我记住了,我和三皇子永远都会记得你们的名字,永远不会忘……我想过救你们出来,可是真的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嗯。谢谢兄弟,死得其所,我已经知足了。”孟郊笑着,这笑容却让顾念之的心更为难受。
巴图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似乎对生死早已见怪不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三人走出牢房,顾念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巴图:“巴图将军,若想要救他们,当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巴特尔说一不二,就算真是太子和舒将军,我也无能为力,更何况他们只是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卒,何须劳神费力?”
“可是人的生命是平等的。不管是皇子还是侍卫。”顾念之哽咽着说,她的眼前全是孟郊那慷慨赴死的表情。
“平等?”巴图像看怪物一般看着顾念之,“王宫贵胄和平民百姓的命怎么可能平等?若不是以为里面是舒怀远和太子,我何须用200只羊换取和他们见面的机会?你可知,200只羊可以换他们这样质素的400个奴隶了。”
“不管怎么样,至少太子和舒将军暂时没有性命之虞。如今,没有他俩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司马曜赶紧打着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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