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斗转星移。转眼间,寒暑三迭。

大唐武德八年,金秋时节,江州城青烟缭绕,人头攒动间隐有暗流涌动。

但府衙官舍内却是另一番哭笑不得的光景。

“娘子,娘子,小郎君他……他又不见了。”

偏厅之内,一身温婉清丽美妇人打扮的满堂娇正与一名长髯儒衫老者低声叙话,却见一名丫鬟匆匆忙忙来报。

她当即摆出极为严厉的神情制止了丫鬟的慌张,眼神急向身侧老者撇去。

那神色焦急的丫鬟却也是个有眼力的,当即住口不言,但却仍是一脸慌急。

满堂娇严厉的神情露出一丝无奈,随后强行挤出一个笑脸,侧身对身旁老者笑道:

“让徐夫子见笑了,我儿顽皮,日后还需夫子严加管束。”

她身侧之人乃是江州当地极有名气的文学大家,早已归隐多年。

江州本地的大户之家多有上门延请者,都被老头一一拒绝。

如今,若不是满堂娇以其父殷开山的名义,外加自己江州刺史夫人的身份,恐怕也请不动这位大家。

“呵呵,夫人无需客气,小孩子,哪有几个不顽皮的呢?”

徐夫子一脸儒雅淡然的神情,倒颇有一番文人高士之风。

满堂娇见他如此说,原本紧绷着的心才算安稳下来。

“先生雅量,还请先生随我来,让我那劣子给先生见礼。”

徐夫子听完此言,脸皮一颤。

这年头都是学生来拜见老师,哪有让老师去见学生的说法。

不过他终究是个有涵养的文士,也不多作计较,当即便起身随满堂娇而去。

几人出得偏厅,满堂娇似是早已知晓其子在何处,领着徐夫子与几个丫鬟小厮直奔内衙西院而去。

徐夫子见她一脸笃定的神色,完全不像是孩子找不到的样子,疑惑道:

“夫人如何晓得令郎现在何处?”

“哦,先生有所不知,我这孩儿甚是顽皮,常喜欢独自在西院望楼玩耍。”

“府中这些个丫鬟下人时常受其恐吓,不得透露他的去向,妾身却是早已晓得的。”

几人来到西院,老远的,便见一身着锦服的幼童,斜倚在望楼高处,翘望远处。

幼童半长的头发在脑后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衣襟半敞,显得颇为荒诞不羁。

虽是一副稚童模样,但却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看破尘世的错觉。

那徐夫子也算阅人无数,见此也是颇为惊异。

倒是满堂娇见她这宝贝儿子又是这副模样,心中又无奈又好气。

她有些尴尬的对着身旁的徐夫子笑了笑,随即厉声道:

“浪儿,这位徐夫子乃是江州名士,还不快下来见过夫子!”

望楼上的不羁幼童自然便是已经三岁的陈浪。

兴许是每日修习炁灵功的缘故,此刻的陈浪倒是比寻常三岁孩童高出一头。

听到楼下娘亲的呼唤,陈浪没有立刻答话。

事实上,他心中也是颇为无奈。

自从满月抛江平安归来后,自己这娘亲愈发的将他当做心头至宝。

但好日子不长,前两年倒是还算悠闲,自打今年开春后,她便不断给自己物色启蒙先生。

骨子里是个现代灵魂的陈浪哪能受的了这些个老学究。

自从第一位启蒙先生被他气走后,如今这已经是第五位了。

他心中微叹,尽管自己不喜欢这些个老学究,但终究是娘亲所请,还是得有所交代。

陈浪念头一转,心中便有了计较。

“夫子即为江州名士,那可会作诗否?”

“呵呵,自然是会的。”

徐夫子心中微诧,有些摸不准这小子打算闹哪出。

他行文事多年,也教过不少稚童,但像此子这般的却是极少。

“老……小子方才登高远望却是偶得几句,可否请夫子品鉴一番?”

陈浪也不看下方众人,依旧望着远方的晚霞道。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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