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抱紧外婆撒娇:“我就想你了,不行啊!”

“行,我家默默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的,外婆想你都来不及呢。让外婆看看瘦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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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外婆聊了些家常,何默一直紧张的心稍稍放松点下来。外婆年纪大了,这种事不适合跟她商量,自己也没有其他可以聊的人,她突然想到了苏子睿。他认识自己爸妈,也算熟人。她把手机拿出来翻到那个号码,翻来翻去,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

她想到了爸爸去世时,妈妈跟她说的一句话:“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默默,以后我们只有靠自己了。”是啊,他跟自己非亲非故,凭什么来帮自己。她还没理清楚自己思路,所以家不能回。从养老院出来,她逛着逛着就走到家附近的咖啡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点上一杯咖啡,一直坐到十点半打烊。她背着双肩包,就绕着自己家附近游荡,还时不时要防止被妈妈撞见。

十二点多的马路空荡荡的,只偶尔有几个人匆匆走过。她抱了抱自己胳膊,晚上有些凉了。想了这么久,她终于有了决定。她知道这个决定是理智的,可就是说不出口。父亲去世时化疗痛苦的阴影还没完全消化,母亲又要走这条路。她怕,她怕母亲也象父亲一样,送上医院后就再也回不了家,那她就真是个孤儿了。可她也想妈妈可以陪自己久一点,再久一点,只要她活着,自己的心就是安定的。

她慢慢坐到了马路牙子上,抱着自己的头靠在双腿上呜咽起来,晚上听起来声音特别可怜,象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她不是因为没有答案而哭泣,而是因为有答案了而哭泣。爸爸已经不在了,不能再没有妈妈。她知道化疗会很痛苦,可至少还有一丝希望,起码活的时间更长一些。如果,如果不治疗,姜姨说可能三个月不到的生命了。她哭只是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自私的决定,不一定是妈妈的决定。

当年爸爸在病床上时,她目睹过他的难过,背着不停地呕吐。他过世后,妈妈曾摸着他的遗像说过:“老何,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让你走得那么痛苦,让你开开心心地离开。”父亲去世时都脱形了,这是妈妈的一个遗憾。可自己现在---。她拼命地哭,好象只有这样她才有勇气去面对妈妈。她就这么哭着哭着睡着了。直到有个大爷叫她:“姑娘你怎么坐在这里呀。这天都快亮了,快点回去,你爸妈也会担心你的,快走吧!”

何默揉揉眼睛,看着这位在扫地的大爷,伸直了麻掉的腿,双手敲了敲两侧,直到腿可以活动过来,站了起来。

“谢谢大爷,我回家了。”

她找了个早餐店,吃了早饭,顺便去公共厕所整理了下自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鬼样子,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脸色红润点,头发也整理了下,还抹了点口红,怕妈妈看出自己不对劲。

“何默,你可以的。”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自己加油,不再多想,准备回家。她轻轻推开门进家时才想起来,妈妈今天不知道是什么班。她看了下鞋子,她没在家,看来昨天是晚班。看看时间,再过一个小时的样子她应该到家了。她赶紧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画了个淡妆,这样人看起来精神多了。拉开冰箱一看,果然,里面是一盒咸菜,还有一把小青菜,一个西红柿。一小碗炒好的肉用保鲜膜包着,里面已经动过来。她能想象得到妈妈是一次炒了一小碗然后每次放一点菜里。想到那检验报告,她的眼睛就不自主的又想流泪。她仰起头,让眼眶里的泪收回去,不然她的妆白画了。她看了下时间,得赶紧出去买了点菜和早点回来,这样妈妈就可以回来吃口热的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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