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春风微醺,华灯初上。

城中一家最知名的酒馆,管白虹设宴,邀请了郑光明、旷俊拔二人,陪坐的是家人以及府上的门客。

这类促进友谊的宴席通常不会公开宴请,仅是单纯的家宴。

桃白白跟着郑光明拾阶而上,缓缓往二楼宴会厅走来。

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如坐针毡,很焦急很想逃离此地,但现在的他跟着郑光明,内心平静,一点不慌。

管白虹早携亲人在门口迎接,向场中众人介绍过家人,郑光明也随手指了指桃白白,意思了一下:“桃白白。”

听到这个名字的管白虹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拱了拱手,没有将眼前这个穿着虽不奢侈但也小贵的人和那个小叫花联系到一起:“久仰久仰。”

久仰?桃白白腼腆一笑:“管城主。”

“不知这位小小少年,是否也是修行有成的仙人?”管白虹递上一片灿烂笑容,他可听说过,有的修行者别看年龄小,境界可高的吓人,三五十个凡人根本近不了身。

“现在还不是。”郑光明大喇喇坐上主位,与先到一步的旷俊拔挤到一起聊天,场中桃白白年龄最小,坐在了门口。

郑光明跟旷俊拔唠了几句,就不耐烦道:“快开饭吧,为了这一顿,我可空了一整天的肚子。”

待众人坐好,管白虹立刻吩咐侍应上菜。

开席之前,主人先提了一杯:“两位仙人,今天管某在桂香居设宴,目的有二,一来是致谢旷仙人纡尊白泥城,不辞辛苦斩杀海盗王浪翻天,为我们除去大害;二来致谢郑仙人将犬子选树为灵童,今后九中宫修行,免不了叨扰,还望仙人多多领料。”

“好说,好说。”郑光明满口答应,随意晃了晃眼前酒杯,一口饮下,嘴巴里塞满红油猪耳。

“师兄啊。”旷俊拔欲言又止。

“啊?”

“咱们是辟了谷的修行者,稍微注意一下形象吧。”

“先吃,吃了再说。”

见两人对开场白不怎么感冒,管白虹自然不好扫他人之兴,忙为几人斟满酒。

酒过三巡,管白虹向夫人使了一个眼色,夫人退去里间。

管白虹清了清嗓子,说道:“说起修行这件事,我的大儿子也在九中宫,上一届,也就是在五年前他参加了开元大典,很幸运的开了元,成为一名修行者。”

旷俊拔眉梢一挑:“叫什么名字?”

管白虹道:“管狐,他书信中说,拜入了执法堂。不知是个什么去处?”

表情中透着得意。

旷俊拔认真回忆了一下,九中宫修行者数十万计,执法堂也有好几千人,他们虽在同一堂口做事,却着实对这个管狐没有任何印象。

但执法堂可是个有实权的部门,旷俊拔信口胡诌道:“原来是管师弟,管师弟一表人才啊。”

管白虹又说:“我那儿子不成器,经常惹是生非。我还有一个亲姐姐,也在九中宫修行,从她六岁离家到现在,算起来也有四十多年了。”

“一门三个修行者?”旷俊拔有些意外,“修行这种事情最重血脉,管城主家中莫不是出过大修行者?”

管白虹摇摇头,脸上颇为自豪:“没有没有……”

那一边,郑光明挑了挑眉,有点意思。

他是知道管家底细的,所以对于管白虹急切的想在二人面前炫耀是有一些反感的,他不愿意搭茬,在一边捧着一条羊腿大快朵颐。

“那可有些奇怪。不过也有可能是出现了返祖现象,数代前你家里肯定出过大修行者。”

管白虹不置可否:“我这姐姐,名字叫做管白裳,仙人可曾听说?”

这一下旷俊拔更吃惊了:“原来是管师姐,失敬失敬,她和我同在执法堂供职。师姐身居要职,修为极高,一直是我的偶像啊。”

“呸。”

郑光明很专注地望着眼前的羊腿,吐出一块骨头。

旷俊拔这小子外表真诚,没一句实话。

管白虹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是不是返祖,我一个凡夫俗子也不懂。家里人出挑些挺好,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到,我就没有天赋,也是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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