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手竖在唇前,做噤声动作,男孩儿点点头。
他扯掉男孩儿嘴里的碎布头,又递出一小块馒头,男孩儿接过,当即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李疏桐微笑着伸出手,在地面上聚拢一堆沙子,铺平,手指轻轻划过,在火光照耀下隐约看出三个字形:会字否
男孩点头,在后面接了一个“会”字。
结果并不意外。早在他刚进监牢时,就发现这男孩儿身上衣着富贵,通身是上好的素软缎,刚刚从他嘴中扯掉的那些碎布头也同样如此,近距离观察下男孩儿的皮肤养得水嫩,黑发亮润,根本不像是寻常劳苦人家的孩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手上居然会有老茧,不了解的人肯定会疑惑,但李疏桐识得字也会用笔,他知晓这位置的茧正是写字写出来的。
若男孩儿说不认识字,他才要心生疑惑。
同时,李疏桐对喻宜琨更添了瞧不起:这才是真正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而他不过是个假的罢了,身上衣服乃是白濯缨赠予,其余再无值钱物件,喻宜琨自诩见多识广,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哪里是能人之士。
不过该防还得防,切记不可大意。
李疏桐想了想决定徐徐图之,他复在地上写到:你因何入狱。
男孩儿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神色,似想起不好回忆:我父受歹人蒙骗,携我前往除妖,不料乃一场骗局,一行人等均被一网打尽,扣押大牢,父亲也在途中不幸身陨。
他手指划的飞快,心中愤恨不甘之情溢于言表。
李疏桐挑挑眉:可是紫霄道长?
见男孩点头,他眯了眯眼:你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吗?
男孩紧随其后:不知,但我发现牢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带走一批人,再没回来过。
结果不言而喻,肯定是死了,李疏桐想着,看来要抓紧时间了,不然下一批死的人中,也许就会有他。
他继续写:你还有多久才不用上交全部馒头。
:还有一次。
:好,下次我再给你留一块。
——多谢。
李疏桐把碎布头塞回男孩口中,摆出和原来一样的造型,却比之更加舒适,他清理好沙子,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角落里去。
怕被人发现,他离开时特意用稻草遮盖住洞口了,回来时,每一根稻草的摆放位置角度都未有变化。
李疏桐放下心来,重新坐到洞口前,刚刚与男孩交涉,他一直在注意对方的神情,对方从头到尾,都在专心致志的在地面写字,没有向这里扫视一眼。
或许,是他感觉错了,李疏桐只好暂时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又到了送饭时间,只有这段时间,监狱里才有点活气,发出些声响。
李疏桐照常接过馒头,依着上次的做法划分,等到大家都睡去,他再悄悄给男孩送去一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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