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平溪卫后,孙可望命马维兴马进忠率一万兵马守卫平溪,整编降卒。
紧接着,他亲率一万精锐之师,马不停蹄地赶往思州。他们的目标是夺取这座关键的城池,进一步扩大战果。
思州城,城墙沿着江水蜿蜒,其南门、东门、西门,三座城门依水而立,北门之外,沿城墙挖出一道深邃的护城壕沟,龙江河的流水被巧妙引入,化作一道天然的屏障。
驻守思州的满清总兵官马科,是一位历经战火洗礼的老将,他将思州打造成铁通一般,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冯双礼的部队已经将思州围困了数日,却始终无法找到突破口。面对这座坚城,他们一筹莫展。正当冯双礼为攻城之策苦思冥想之际,孙可望率领的大军抵达了。
孙可望不仅带来了一万精兵强将,更将原贵阳城的十门红衣大炮悉数运至。他的想法是利用这些大炮的威力,持续不断地轰击思州的城墙,一旦城墙出现缺口,便立即发起近身肉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城池。
诸将没有更好的办法,纷纷遵命而行。孙可望下令将大炮布置在北门凤凰山脚下,炮火连天,北门城墙在猛烈的炮击下,随时面临崩塌。
思州城内,马科正苦思破敌之策,他未料到明军居然敢放弃镇远防御,主动出击。按照他掌握的情报,明军在镇远最多三万人。故而洪承畴才会制定稳扎稳打的策略,一步步蚕食周边重镇,最后再一举攻破镇远城。
然而,观明军军势盛大,何止三万?他思州城内仅有守军万人,粮草不足半月。这万人不但要防御明军进攻,还得提防城中百姓。着实是无解之局。为今之计,只能火速派人求援。
他趁着夜色,悄悄派遣心腹前往平溪卫,向白良柱求援。却未料到平溪卫已经易手,求援信被朱由榔截获。
朱由榔的目光如剑,直刺那被五花大绑的信使。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问道:“身为汉民,你为何要为那些清贼效力?”
信使的身躯虽然被束缚,但眼神中尽是狂傲,他没有屈服于眼前的皇帝,反而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目光,恶狠狠地回瞪着朱由榔。
“呸!”信使的唾沫飞溅,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蔑视,“狗皇帝!我恨不得扒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还有脸问我为何要为清贼效力?”
信使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他仰天大笑,仿佛在嘲笑着朱由榔的无知与自大,“清狗固然可恶,但大明的贪官污吏更是罪该万死!”
朱由榔的眉头微微一皱,信使的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了他的心。他知道,信使的话并非全无道理。大明的腐败,正是导致民不聊生、国破家亡的根源。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动摇,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贪官污吏固然可恨,但清贼的入侵更是国难当头。身为汉民,我们更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外敌,而不是相互残杀。”
信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更浓的轻蔑之色,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大义?我不懂你们口中的大义。我只知道,我的父母兄弟,是被大明的贪官所害。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屠杀了整个村落,却谎称是击败了鞑子。在我心里,这些明朝官员,比那些清狗还要可恶万倍!”
朱由榔沉默了片刻,他明白信使的话并非虚言。明朝末年,朝廷腐败,民不聊生,但他在贵州所见所闻,多是民心可用,天下归心。他曾以为天下百姓皆心向大明,却未曾想到,恨意同样深重。
朱由榔身边的亲卫欲上前踢翻这个不识抬举家伙,却被他轻轻制止。他缓步走向信使,一边解开束缚,一边平静地说:“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大明的确辜负了天下百姓,我不会为此辩解。但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一面镜子,时刻提醒我。当然,如果你有心,也可以尝试取我性命,为你的家人报仇。”
信使神色狐疑,他遇到的官吏都是盛气凌人的模样,无论是明廷还是满清。眼前这个大明天子非但没有因为他出言不逊杀了他,还要让他留在身边?
是图他身上的军情?还是图他一身勇武?亦或是为了彰显其博大的胸襟?
硬刀子好接,这软刀子就不太好应付了。
信使环顾四周,找不到逃离的机会。其实,他虽然骂得狠,真要让他杀皇帝,还是没那个胆量。毕竟是天子,他一斗升小民可不敢做弑君之举。
此人名为郭彤,辽东人,家人死于明朝乱军之手。为了报仇,他加入了清军,却发现清军与明军并无二致,甚至更加残暴。但他已无法抽身,只能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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