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破开后,辛矢剀立刻联系了永冬无云。汇报完之后挥手让女仆们退下“行了,没你们的事情了。平日只需保持这样的整洁度就可以了。”
待永冬无云来后,恭敬地为她开了门然后在外守着。尚未来得及站正在门口恭守,永冬无云的声音就从门内传来“如果你稍微有点眼力见的话,就知道这个时候你该离开了,而不是杵在门口徒增误会。”
隔着房门向永冬无云鞠躬“小人是防止郁和小姐闯入,以免二小姐的调查不顺。”散懒掀动的眼皮下是冷漠的瞳“首先,这里不是永冬家,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僭越。其次,我不是来做家族任务的。这是私事。要是想立功的话,不建议你继续跟着干。”“二小姐说的什么话,出门在外您的一举一动展现的皆为永冬家的脸面。小人必然是要尽心辅佐您的。
“你们这些宗家养的好狗还真是忠诚。下去。”嘴唇微张,最终还是应了永冬无云的命令“是。”
窗帘被斜斜吹开,光照到背对着她的画架上。桶里是混乱的黑,边上还浮着一些白料。画笔被扔在桶里。在这个房间里,唯一被高高捧起、毫无自由的,只有画架上的那副画。
缓着步子走到画架前,永冬无云感受到一股震颤的冷意。那是从脊髓里冒出来的寒。是啊,她怎么没想到?一个远道而来的尊贵游客,无由驰援一个孤女读书,带她学习各种华而不实的却无法填饱肚子的东西,却不授她一技之长以谋求生存,还忙碌匆匆不见她周围人,并将这种关系扭曲为爱情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清儒雅俊的君子?
一个满脸褶皱半只脚都入土的东西,竟敢肖想她的郁和?她捏着画纸一角,用的力道险些就要把那一方纸捏得再薄一层。她冷静地把画纸放回原地。满腔的怒火同最后的清醒斗争,她知道她需要冷静。
吐出一口浊气,将画纸放回原位,关上的门扉也扣上了她的心门。回到家她想了很多事情。譬如在这其中是否有她友人自身太过蠢钝的原因,或是这个世界本自荒诞。她想她或许和那个人是一样的人,他们同为资本天生敲骨吸髓穷凶极恶。
倘若郁和不是她的友人,她会这般在意这样的事情吗?似乎也不会。非要说的话郁和失去了什么吗?好像郁和遇到这个男人后开始拥有了良好的物质生活。正如郁和所说,是因为这个人,郁和今天才能够站在她的面前。
可是,可是,不完全是这样的啊。郁和是温柔善良的人,这一点无论有没有遇到那个男人,都是不变的。郁和看着鸟儿飞翔会为其歌唱,在雨天漫步会抚触生长的花叶告诉她它们寻求着生命的力量。
在任何人难过的时候会给其递上一颗糖果。她会将大家的夸赞说成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她发自内心地爱着所有的人。这些,这一切,是与那个男人无关的,独属于郁和的品质。
那个男人付出的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如的东西,却得到了郁和虔诚的信仰。郁和为了他学习无数的知识和东西。为了追上那人的脚步郁和沉淀下来用极其短暂的时间疯狂汲取着周围的养分。
这绝不是那个男人配得到的。皮都快掉了的东西,只不过用金财虚假的牢笼就扣住了凤凰伸展的羽翅。即便没有他这毫无意义的供养,她的郁和也会在穷凶僻壤里狠狠扎根生长冲出九霄。那个男人所提供的机会,不过只是让郁和更快走到今天的踏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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