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青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平躺在草地上,落日的余晖正打在她脸上,也许正是因为这一束阳光,所以才让她醒过来。韩柳正跪坐在何青青旁边,捏着她左手的脉。
“我怎么晕了……”何青青嘟囔道,“胸口还有有些闷。”
韩柳把脉的手都有些僵住了,脸色煞白。
怎、怎么会这样……
何青青把手抽回来,撑着身体坐起来:“你怎么了?”
韩柳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怯怯地抬眼看何青青。
何青青被寒柳这反应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追问:“到底怎么……”话还没说完,何青青突然觉得喉咙涌上一股温热的腥甜,接着一口鲜血就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咳了出来。
韩柳的眼睛登时睁大了,上半身也立了起来,伸手正接住了何青青咳出来的鲜血。
何青青瞧着韩柳手上这一滩鲜血蒙了,感觉很是莫名其妙,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血。
韩柳无力地跪坐回去,闭上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于是起身,扯住何青青的手腕,拉着她往寒潭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哎!”这一切发生地都太快,何青青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忽然一下,韩柳拽着自己的手松开了,自己倏地像是漂浮在了空中一样,视线里是韩柳冷峻的脸,紧接着冰冷的水又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住了,水流不受控制地灌入自己的口鼻,身上的体温在流失。
这熟悉的感觉,好像之前经历过。
那个念头又出现在了何青青脑子里:我是不是快死了?
身体坠入水中而激起的水花逐渐消失了,透过寒潭里冰冷的水,何青青望着寒柳,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心疼的表情,眼睛里仿佛还泛着泪花。
这是何青青的记忆里的最后一幕,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
何青青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她回忆起车马行的嬷嬷给自己喝了一味神奇的水,那水在黄昏的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仿佛会跳动一般,闻起来还有一股甜甜的花蜜香气,喝起来也甜丝丝的,就是会让舌头感觉麻麻的,不过这感觉第二天就没有了。她记起来,好像自那以后,自己的皮肤好像一晒太阳便很容易黑……
嬷嬷曾说自己的娘亲以前是公主,住在很大的宫殿里,有二十个伺候的侍女云云……
何青青当时只觉得这话和自己隔得太远,好似一点关系没有,若是母亲果真过着这样的生活,那为什么自己却要和嬷嬷一起每晚挤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相依为命,成日看车马行里东家的脸色过活?
她梦着梦着,竟梦见了车马行里那位白衣大侠,梦见他垂下他的杏眼瞧着自己,对自己笑,给了自己一颗糖。
于是她又想起颍阳,想起初试那天自己收集的便是容峰寒潭的拼图,就仿佛昭示着自己会掉下容峰、坠入寒潭一般……
她想起当日信了伍莺莺的话,从藏书阁里盗出禁书,却被当场抓住成了众矢之的,差点被赶出颍阳……
最后他想起韩柳,梦里,韩柳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冰床上,双目合在一起,而何青青就坐在他对面,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内心忽然起了一点很安心的念头……
何青青缓缓睁开眼,眼前的画面从模糊逐渐开始变清晰——她身处石室的那张兽皮上。
她感觉有人两手撑着她的背,正在给她输送内力,那内力感觉起来很奇妙,印象里内力都十分灼热,而那内力却好像渗透着丝丝凉意,但却又让人感觉有力量进入自己身体的感觉,莫名让她想起了冰室里的白色烛火。
韩柳见何青青醒了,收了掌,何青青便向前倒去,韩柳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肩膀,很有分寸地保持了两人的距离:
“你感觉怎么样?”
何青青意识还稍有朦胧,只感觉身体有些沉,呼吸有些重,之前那胸闷想要吐血的感觉倒是没了,嘴里微不可闻地吐出几个字:“有点困……”
韩柳伸开盘坐着的腿下了石床,扶着何青青的肩膀,让她平躺在石床上。何青青瞧着韩柳的脸,困意难挡,上下眼皮像是有磁石一般,迫不及待地又合了起来。
在何青青模糊的意识里,起了一个模糊的念头——他似是对我有些关切。
可这些语气、眼神间的关切对刚刚认识的人,未免多了些,故而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等何青青睡饱了再醒过来,身上没什么力气,肚子正饿,一支玉手将一碗粥递了过来。何青青抬眼一看——韩柳,犹犹豫豫地接过来,将信将疑地喝了几口,味道勉强,不过有粥下肚,身上有力气许多。
韩柳在床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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