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呀……”

五月初的一个傍晚,十七岁的李安柏背着个灰扑扑又土又丑的布袋,两只手上各拿一串新出炉的淀粉肠吃的津津有味,手机里刷着淀粉肠打假视频。

他满不在乎的消灭了一根肠,正准备咬下另一根时,耳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呼痛声。

声音很小,懵懵懂懂像是孩子的呢喃。

李安柏叼着肠疑惑的找了找,热闹的步行街处处都是小贩的吆喝声,还有孩子们嬉笑打闹、吵吵嚷嚷交织,没见哪个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李安柏走到一处人迹稀少的角落,侧耳倾听,再次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好疼呀,呜呜呜……啊……大娘娘……”

这次呼痛声稍微长一点了,是个小少年的声音,嘴里一直喊着大娘娘、小娘娘、杨娘娘,各种娘娘在一起,李安柏很奇怪他怎么有那么多的娘娘。

李安柏将手机和肠子放在布袋里,又从里面掏出一只纸扎的千纸鹤,随手掐了个诀打在小纸鹤身上,小纸鹤接收声音后不断的在空中转圈。

“找不到?”

李安柏正准备换一个口诀,时空静止,一团刚好容纳一个李安柏大小的黑洞出现在他面前,黑洞里的残忍而血腥的一幕深深的刺激了他。

到处都是火光、鲜血,叫喊声、呜咽声,撕心裂肺的求救声。

那些语言他听不懂,但人的感情是相通的,那种绝望透过黑洞扑面而来,牵动他的情绪。

一群如恶狼般的魔鬼扑向村子里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撕开他们的手脚胸膛抓在手里大快朵颐。

这群恶魔不是恶鬼,却比恶鬼更可怕,食同族,甚至在这些百姓身上寻找虐杀的快感。

他们能力很强,多半都是修士,对上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就像杀鸡那么简单。

有的只剩下半个身子,眼神逐渐浑浊,有的还剩一口气,眼里只剩下一片死寂,母亲抱着孩童被扯断双臂、丈夫护不住妻子,到处充满着绝望。

黑洞最后定个在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身上,原本的发髻已经被撕扯散开遮住了面庞,身上的灰色布衫撕成短袖挂在身上,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完好,胳膊、大腿鲜血淋漓,露出深深白骨。

小少年被两个食人族围着啃,疼痛让他蜷缩成一团,口中不断喊着“娘娘、好疼”,声音越来越低,眼看着就快没了生息。

鲜血刺激着李安柏的眼球,一股愤怒的情绪在胸腔蔓延,她拿出一大把符咒激活,却被黑洞面前的屏障挡住了。

“你踏马弄给我看,又不让我帮忙,耍我呢吗?”

李安柏一直是一个脾气温和小伙子,一直都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处世态度,今天却被激怒了。

“要么你就带着你的投影滚,要么就让我进去干掉这些畜生!再不然,我就用天雷炸了你!都别活!”

李安柏的话音刚落,那个小少年断了生机,李安柏的心脏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大手给揪住了。

一团绿莹莹的光点从小少年的身体里飘出,在空中晃了两下,一个修士伸手就要去抓,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光洞飘出黑洞,最后落入李安柏的身体里。

温暖的力量游走全身,安抚了李安柏那颗暴躁的心。

属于少年的记忆在脑海中缩卷成画,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随着他的记忆展开,李安柏也解锁了异时空的语言。

小少年和小时候的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可惜天生痴傻,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一个智力不全父母不存的孤儿前十二年居然没吃什么苦。

大家叫他松宝,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在这个叫吉家村里长大,村里人多数都是孤儿。

村子是一名将军建造的,松宝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听大家称呼他“秦将军。”

惨案发生前,松宝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秦将军是个好人。”

“秦将军又捡了孤儿回来了。”

“秦将军真是个好人呐。”

是啊,凭着一己之力养活整个村的孤儿,让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远离纷争、世俗烦扰,怎么不算是好人呢?

可天下真的有这样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人吗?

或许是有的,只是吉家村的村民没有遇到。

心思纯净的人血肉不搀杂质,对邪修而言最是滋补。

干净的灵魂在饱受折磨下死去,怨气不散,很容易炼制成怨灵。

整个吉家村,就是个祭品,骨血、灵魂被利用到极致的祭品。

在松宝的记忆里,那个秦将军像往日一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带着三四十个恶魔来到这个村子。

讽刺的是,前一秒他还在对着村里的居民嘘寒问暖,后一秒就微笑着对着身侧的邪修首领道:“送你们了。”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吉家村成了人间炼狱,自己却转身离开。

从松宝的视角看到一个三岁孩子跌坐在地上哭喊着“娘亲”,被一个恶魔带着诡异的兴奋扯断了他的大腿。

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一幕幕冲击着李安柏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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