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白这突如其来的大笑,如同一股激流,虽然激烈却也缓和了众人之间的沉默,一下子便将众人那愤慨悲凉之感一扫而空。
孙尚儒见状,不禁在后面打趣道:“怎么了,江掌柜,我这姐姐的性格你应该也知道,她一向脾气不好,嘴巴更毒。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你这般大笑?”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皮和戏谑,看着孙尚琂掩面偷笑。
孙尚琂本来一脸严肃地盯着江星白,但此刻听到弟弟孙尚儒的话,她不由得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和不悦。
江星白见这对活宝姐弟,急忙打圆场道:“哦,呵呵呵呵,孙小姐她刚才确实说了一个笑话。”他边说边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狡黠和得意,“在下回过味来之后,便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便忍不住发笑了,呵呵呵呵。”
孙尚儒闻言,也忍不住笑道:“哦?原来我姐还会讲笑话啊——这倒是稀奇了。”
然而,一旁的孙尚俍和柳湘凝却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他们看着江氏兄弟二人,心中暗自琢磨,只觉这二人似乎话中总有所隐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谈笑风生,但实际上却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而这江星白,更是说话滴水不漏,让人捉摸不透。
江星白见四下都安静了些,便对着孙尚琂低声说道:“孙小姐,其实当日我们没出金陵城。”
果然和孙尚琂猜想的不差,但是她好奇的是,自己武功和耳力都不差,当日他们一大群人怎么就跟丢了,想不通这点,似乎连觉都睡不踏实。
江星白看着孙尚琂,得意地扇开铁骨扇,说道:“孙小姐,不用费神了,我们当时是往金陵城西边走的,走入了一户百姓之家,借口说是讨碗水喝,又给了那户人家一些银钱,买了他们家两只母鸡,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在下一时耍了点小聪明骗过了孙姑娘,姑娘莫怪呦!”
孙尚琂听后只觉这人虽然谈吐甚是有礼,但谈笑间那股自傲得意和心计却是深沉,而下一个问题也不想问了,用脚踢了踢马肚子,驭马走到柳湘凝旁边。
江星白策马而行,轻轻一挥鞭,便迅速地走到江秋桐的身边,两人的马并肩而行,兄弟二人在队伍的最前方领路。他们身后跟随着一行人,数匹骏马在街道上踏实而稳健地行走,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回荡,清脆而有力。
孙尚儒一行人以及江氏兄弟都年轻英俊,衣着华丽,气质不凡,他们的马队行走在邯郸城街道上确实给这座城增添了一抹亮色。
然而,这一行人的行踪也引起了路人的注目。路人们的目光或好奇,或回避,或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排斥和紧张。毕竟,除了前面的江氏兄弟外,其他的人都是外乡人,他们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些街面之上带着孩子的妇女却显得更加警惕。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有的直接拉着孩子的手,快步往家里走去,仿佛害怕自己的孩子被这些陌生人吸引,走失了方向。
穿过繁华的街道,一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城东的卫记布坊。这家铺面看起来并不大,但却紧闭着大门,门前挂着一个白幡,上面写着“暂停营业”的字样,招牌上也缠绕着一条白花幡,显得异常肃穆。
众人下马,站在布坊门前,看着这场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伤感。他们想起江星白在酒楼里诉说的这家布坊的主人一家最近不幸的遭遇,此刻,他们站在这里,一阵的唏嘘。
孙尚儒看着紧闭的大门,问道:“我们现在进去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说完,他正要上前推开那家铺面的大门。
“慢——”江星白制止了孙尚儒,说道:“孙公子且慢,这铺面是卫家做生意的门面,已经关门歇业很久了,他们家的令堂在后院,我带几位从偏门进去吧。”
说着江星白带着几人绕到了一旁的小胡同,往里走几步便传来了和尚做法事的锣钹鼓声,却没有哭泣戴孝之声。
胡同外原有人把守,见江星白来了,立马出来两位小厮,江星白随手便将缰绳给了其中一位小厮。
江秋桐将缰绳给了另一位小厮,依旧不爱说话。
其他人也知道这胡同狭窄,定然容不下这几匹马,纷纷将马匹等物交给了两名小厮,跟着江星白进入内院。
这户人家的内院不算大也不算小,小四合院大小,一进门便看见院中及屋中除了做法事的和尚外,还有不少似乎是看客亲友之类的,整个四合院差不多站满了人,有些人甚至已经挤到门外。
灵牌、供桌等物设置在大屋之中,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身穿素白衣服,跪在灵前旁侧,手中拿着冥纸,一点一点放入火盆之中任其燃烧。
其余四个身穿白服之人只是站在屋内一侧,表情木讷,似乎等待着什么。
剩下几个穿袈裟的和尚熟练地颂唱经文,和前来宾客的窃窃私语夹杂在一块。
这些宾客一看是江星白回来了,纷纷上前对着他行礼问候,江星白一下子要忙于应酬,只得暂时对孙尚儒等人失陪。
这小院不大,孙尚儒几人很快便四处看完了这间院落,而此时,江星白也终于有打完了招呼,走到孙尚儒等人身前。
孙尚儒看着灵前披麻戴孝的几人,问向江星白:“江掌柜,你不是说这家人算是死绝看吗,这身穿素服的这几人是谁啊?”
江星白叹息一声,解释道::“唉,那几个是我铺子里的活计,这卫掌柜一家遭遇悲惨,临了连送终送葬之人都没有,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自行操持了卫掌柜一家的丧事,这几个勉强当一回孝子贤孙,先把这头七过了再说吧。”
孙尚儒听闻之后对这江星白的豪义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江星白说着便到灵前,点上三根香,对着两张灵牌拜了几拜。
这一举动直接将周遭的来客看得感动万分,纷纷说道:
“这江掌柜真是好人呐,卫掌柜一家遭此大难,江掌柜义薄云天不但操持了卫掌柜一家的丧事,还如此虔诚祭拜,仁义君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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