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晚她端坐在关雎殿的梳妆台前对镜梳妆,等着和元陆共度春宵、再续前缘;
可元陆背着她来到长安侯府,张口便以“你女儿在父皇面前乱嚼舌头害我被父王骂”为由,向她父亲长安侯虞微言要了十万两白银!
那虞微言本就是赘婿,利欲熏心,在他眼里,身为太子的女婿可比女儿金贵多了!
为了稳坐“未来国丈”的宝座,他问都没问,直接让账房拿来十万两银票,眼睛连眨都没眨。
那十万两,被元陆拿去玩妓女;当天晚上,尽数花光;
而伏鸾则在镜前独坐到天明……
往后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十万两”!太子妃的娘家成了太子的私人府库;
等伏鸾发觉不对时,伏家早已坐吃山空,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出来了……
这一世,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回父皇,儿臣此番与元陆和离,乃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并不是一时兴起。
“无论父皇日后选谁当太子,儿臣均愿遵大魏祖训,与其婚配……
“若有半句怨言,便让我伏鸾……
“被做成人彘,永世不得超生。”伏鸾狠了狠心,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说来也怪,伏鸾发完誓,外面那鹅毛大雪,便停了。
“太子妃……
“夫人……
“老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和筝筝——啊呸——
“那贱妇勾三搭四,我晚上就把那贱妇赶出去!”元陆见伏鸾心意已决;
为保住太子之位,他居然当众向伏鸾下跪。
伏鸾冷冷地说道:“我可不敢当。我是一滩烂泥;
“我是倒贴嫁妆都没人要的弃妇、我离了皇太子就什么都不是……”
元陆不顾丢脸,抱住她的腿说:“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才是烂泥!我当太子全靠太子妃、我离了太子妃就什么都不是……”
元陆话没说完,便被宫人拉开。
皇上看着这场闹剧,再次开了口:“伏鸾,虽是你与太子和离;
“可明面上,朕得先把你这个太子妃给废掉,然后才能考虑陆儿的问题……”
伏鸾料定皇上会偏袒元陆;
她早已想了个法子,既能确保和离事成、又可以让自己免于被废,更能让元陆这草包当不成太子,一石三鸟!
最重要的是,她得赶在太阳落山前离开东宫。
小氿……
她低声抽泣道:“一切均由父皇作主,儿臣自知没福,不能再伴在太子身侧了。
“好在有筝筝这个‘好妹妹’伺候太子,儿臣便放心了。
“只是儿臣有几样嫁妆,是亡母遗物,遗留在太子寝殿;
“如今儿臣想带回娘家,不知父皇可否派人同去……”
皇上叹了口气,点头应允,派了太监总管扬劲陪同伏鸾一同前往。
元陆本想跟着过去,可他被伏鸾狠狠瞪了一眼,反倒心里发怵,不敢回自己的寝殿了。
伏鸾来到储元殿,拿了些帕子、熏炉等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并不急着离去,而是来到元陆那张大床旁边,冷冷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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