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我做了你师傅,你心里不平衡,所以想用那来扯平是不是?”白雪明格格一笑。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如果她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或许会好点,可就是因为喜欢,所以他就显得有些紧张:“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我开个玩笑!”白雪明止住笑后认真的说:“我可笨了,哪里学得会!”

“不是很难的,”闻东庆说到一半时,见有人走过来便住了口,等那人过去后才接着说:“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白雪明看着他启齿一笑。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闻东庆不信。

“你是想问我和她们其实一样,并不算白,也怕太阳,为什么她们会给我起了个晒不黑的绰号是不是?”白雪明睁大了月牙眼,脸上泛起几抹羞涩。

真是奇了怪了,闻东庆没想到会被她洞索心思。

白雪明一边熟练的操作一边笑着说:“她们说我的名字三个字分开来解都有白的意思,如果把我放在太阳下晒上个七天七夜,一定晒不黑,便给我娶了那个绰号。”

“那,严厂长怎么也叫你绰号,那不显得他为老不尊?”

“那个老顽童,最是讨厌!”白雪明这样说的时候,脸上浮着没有掩饰的快乐。

“你们给他起的绰号?”

“那有什么?他经常跟我们开玩笑,所以我们有时当面也叫他老玩童!”

这之后,上班期间他们便经常开始聊天,每次聊天大都是她起的头,所以内容也大多都是关于她自己的--她小时候及上小学初中时的趣事,后来聊着聊着就涉及了她的妈爸、哥嫂,还有她最好的朋友赵蓉,她甚至还告诉他,内分切的赵文与她是一个村的,以前在深圳打工,为了追她才来的东临,只是她对他没多少好感。

有一天吃过下午饭,同事们都挤在食堂里看电视剧《太阳雨》,他和白雪明照例先回到车间。那时他在练习做主机手,白雪明充当副手,在那之前,配合他做副手是严维安。他正在做准备工作,她突然递过来厚厚一本相册。相册里几乎全部是她的照片,而她少女时挎着彩船的照片占据了五分之三(之前只是听她说过,而那次他却看到了她穿着表演服游街时的盛况,她说在她八岁到十八岁之间每年都会被乡上叫去参加元宵节的那类活动,后来渐渐厌烦就不再去),另外五分之二的照片有在景区拍的,有居家的生活照,还有十多张艺术照--有古装,有穿苗族服饰的,有穿朝鲜族服饰的,有穿维吾尔族服饰的,而穿着和服的那张照片活脱脱象是一个日本少女,当然还有她家人的,每翻到一页,她便逐一介绍。

过了几天,他在下班前斗胆约了她,那时已是十点多,地点在环城南路东的石桥上。如果同事们要出厂去买东西的话,基本上只会选择环城南路西的店铺聚集区,没人会去漆黑一片的环城南路以东!那次,他们在石桥上呆了大半个小时,彼此间手都不曾碰在一起,也没说上几句话,但从那一天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有了质的飞越。虽说当时他想要拥她入的念头极其强烈,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再亲吻她,但他没敢造次。

接下来,每晚下班后他们都要出去单独相处一会。

“她在南方,我在北方,隔着几千公里,我和她之间会有结果吗?”每每想到这,他便惆怅满怀,但放弃又做不到。“算了,还是先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再说吧!”

为了白雪明,他悄然改变着自己的生活习惯。首先从戒烟开始,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听到她把抽烟的人称之为烟鬼,当然,戒烟的目的也是希望能够早日摆脱青春痘的困扰,他从没象现在这样讨厌过它的存在。

不久前的一天,他收到家里寄来的挂号信,拆信时夹在信封里的身份证掉了也不知道,被走在身后的她捡到。她递还给他时小声说:“我们都是75年的,你十月二,我九月二,我比你大整整一个月,以后你可得喊我姐呢!”他当然不信。但那天上晚班前,他便知道她没骗他。这之后,旁边没人时她常逗他:“叫姐!”“叫你听姐的话就是不听,吃亏了吧!”有天晚上加班时,白雪明突然对他说:“姐认识一个××女孩,什么时候给你介绍介绍,你娶了她做媳妇,也就多个人喊我姐了!”那时,他初来乍到,对于××女不甚了解,只知道那是个少数民族。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表白,这么好的机会忌能放过,于是嘿嘿一笑:“那倒不必了吧,即使××女长得胜过天仙我都不稀罕,可如果姐能做我媳妇的话,那我这辈子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了!”他不着一点痕迹的表白真可谓是天衣无缝,如果她继续让他喊她姐,那便是不答应,如果只字不提,那便是有希望的。而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有那样逗过他。

一天晚上下班后,他走出厂门时天空飘起了雨。他不知她会不会去,但迟疑片刻后还是买了一把伞来到石桥上。她竟然在那等着他--那是他们约会这么多次以来她第一次先到的。

“你真傻,都下雨了也不说往回跑!”他用伞遮住她。

“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第一次先来就赶上了下雨!”她笑说。

“是不是正在后悔?”

“我正在想我要不要后悔?”她看着他调皮的笑了。

“那就别后悔了,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闻东庆一语双关的回答她。

雨越下越大,他俩越靠越近,他突然握住了她柔弱无骨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真是奇怪,这样凉爽的雨天,裸露在短袖外的肌肤凉凉的,而她的手心却满是汗水。她没有抽出他的手,于是,他鼓起勇气揽住了她的腰,在那一刻里,他感觉到她的身子是僵硬的,但也就是瞬间,她便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或许是老天成心不让他们呆在一起,雨越下越大,他俩的裤子均已湿了大半,于是不得不回去。俩人来到厂门口紧紧依偎在一起,谁也没提出先进去。

雨下的更大了。

“那,我先进去了!”总这样站在厂门口也不是一回事,白雪明松开胳膊捋了捋脸上的头发准备离开。

“小雪!”他第一次这样唤她,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事?”白雪明刚转过去的头又扭了回来。

“让我吻一下,”他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在石桥上当她依偎在他胸口的那一刻他就想亲她,可他不敢。

“不行!”她飞快吐出两个字。

“就一下!”他一把抱住她。

“说不行就不行!”白雪明挣脱他,跑进了厂大门。

那晚,闻东庆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的睡不着觉,他担心白雪明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但是第二天上班再见面时,白雪明依旧对他有说有笑,似乎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他悬了整晚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于是后来,他们单独在一起时,他再也不敢提这种要求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终于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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