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兔起鹘落,变故来得突兀之极,姚氏一呆,才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她又惊又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陡然一剑刺出,透心而过,狼人倒地。她一咬牙,手指疾点,封闭了丈夫左膀后几处大穴,血流登减。

她强运真气,激引内力,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只觉得嗓子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口衣衫。

淫雨霏霏,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雷电远去,荒野之中鸦雀无声,似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死寂之中。

丧门神忽道:“兀那婆娘,到了这一步,你也别做那个,他奶奶的什么词,对了,困兽之斗,老老实实交出洪荒异种,我这个送丧的拍着胸脯给你担保,留下你和你夫君一条性命。”

姚氏沉默不语。木灵蛇道:“我三哥一言九鼎,他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怕你横剑自刎,我先绑了你,再来和你聒噪。”灵蛇撅一点,泥泞中一阵激烈水响。

只见仅有几寸的青草扭动着从地上积水之中冒头,顷刻间长到了三尺有余。青草如醉酒一般来回摆动摇曳,其姿态之妖异,令人咋舌。青草一边疯长,一边向一起聚拢,从而纠缠在一起,成了一股一股的粗壮草藤,藤头有如一只三角灵蛇。

蛇藤呲溜溜的滑行过来,对着她上下打量。姚氏一声轻叹,心道:“事已至此,我有心杀敌,也无力回天了,我自可以咬舌自尽,但夫君若落入魔教手中,只怕求死不能。”柔肠百转,始终拿不定主张。

正在此时,凄风苦雨中传来一阵幽幽的笛声。

三人闻声,不由自主转头望去。笛声飘飘摇摇,来自凄迷的烟雨深处。笛声呜咽,如泣如诉,如怨如慕,闻之勾起人的辛酸往事。

姚氏听了,一颗心空落落的没有着落,浑身软绵绵的,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她触景生情,想起过往,心头一酸,几乎垂泪。

那妖异的蛇藤似被笛声吸引,不再纠缠姚氏,而跟着笛声节奏原地起舞。

木灵蛇暗自骇异,蛇藤是他杀敌制胜的不二法门,此刻却失去主宰,脱离了掌控。他心下惊惧,抬头望去,看见笛声飘来的方向,漆黑的雨夜里,依稀现出一点火光。

一灯如豆,在雨中却不熄灭。

丧门神叹道:“他奶奶的,早不来晚不来,我们弟兄几个死得差不多了,他来了!煮熟的鸭子也能飞了,真他奶奶的丧门,老子这名字取得不好。”木灵蛇道:“三哥,先下手为强,咱哥儿俩拿了瑶姬,去孟婆面前请功……”丧门神道:“九弟,你出山晚,不知道这人的手段,咱兄弟两个在他面前,就是两只蝼蚁,人家一脚就踩死了,你还敢和他抢人?”

那一点灯火来得好快,说话间,已到了三十丈之外。这时已然瞧见,灯火是一盏灯笼发出的亮光。灯笼之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再一眨眼,那人已到了左近。丧门神、木灵蛇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

姚氏看得分明,那人并没有御风飞行,也没有施展轻功提纵术,只是闲庭信步一般随意走来,步子也不甚大,但一步迈出,即走了四五丈远。他这么云淡风轻的走了几步,已从一里外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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