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院内满是各种名贵的花卉,花团锦簇,欣欣向荣。随着东风拂过,花枝摇曳,春意盎然。

贺临霄自院外走来,众人的目光俱被其吸引。少年风姿隽爽,目若朗星,嘴角扬着笑,一步一步朝着亭中走来。

待至亭中,贺临霄向几位娘娘和公主行礼。

见他风流倜傥,英姿勃勃,赵棽棽娇羞的低眸将脸埋在团扇下。

几个后妃对贺临霄的态度迥然不同。

于褚贵妃对他不冷不热,只因赵训延多次想拉拢贺临霄,但贺临霄都不为所动。褚贵妃也懒得再去搭理他,不自讨没趣儿。

谭淑妃刘德妃知道贺临霄没有占赵训延一党,对他颇有拉拢的意味。毕竟贺临霄是辅国侯独子,身上有一半皇家血脉,日后必然会继任辅国侯之位。

夺嫡之时,贺临霄占谁一派,哪一派就多分胜算。

而薛贤妃徐宸妃虽育有皇子,但都不怎么在意夺嫡之事,只希望子女平安顺遂过完一生。

后妃们对贺临霄的态度耐人寻味,但年轻的公主们可不一样。

她们都晓得贺临霄是大盛年轻一辈最出类拔萃的公子,不仅才高八斗,武艺还独步天下,最重要的是,他生了一张世间所有女子的爱慕的面孔。

真是“公子世无双。”

后妃们言笑晏晏,这群人中只有贺临霄一个男子,故他刻意离众人相隔稍远。见他离得远,赵棽棽便从远处红着脸凑到贺临霄身边嘘寒问暖。

贺临霄素来不近女色,如今已属意冷清露,对其他女子自然避退三分。

见贺临霄一直与她保持距离,赵棽棽心底骚动,起了逗弄的心思。

“棽棽听闻临霄哥哥的剑术天下独绝,不知棽棽可有幸看临霄哥哥舞剑?”赵棽棽嗲声嗲气道。

还未等贺临霄点头,一旁的赵杳杳不乐意了,义愤填膺道:“五皇姐,贺世子可是辅国侯世子,不是你茂德宫的宫人。你这般使唤贺世子,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赵棽棽薄怒,但碍于贺临霄在此,强压下火气,娇娇弱弱道:“杳杳妹妹,我并无此意,只是单纯的想看临霄哥哥舞剑罢了,你为何要这般说我?”

“有无此意,你自个儿心里清楚!”赵杳杳看着她矫揉造作,只觉得恶心。

赵棽棽眼里的怒火呼之欲出,回头怒瞪了她一眼。“临霄哥哥,你别在意。杳杳她只是性子急了些,并无恶意。”在面对贺临霄时又恢复了委委屈屈的模样。

“回五公主,下官今日实在没有舞剑的兴致,下官向五公主赔罪。”贺临霄已经看出赵棽棽的心思,不愿与之过多纠缠,继而道,“下官还有要事,请公主谅解,下官先行告退!”

言毕向诸位娘娘行礼告退,转身就走,连一个眼风都没分给赵棽棽。

后妃们和她们离得远,不甚清楚这头发生了何事,只以为是她们两姊妹又闹矛盾了,便没来理会。

赵棽棽怒不可遏,她自认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算得上明眸皓齿,月貌花容。

原想借此机会与贺临霄打好关系,却被赵杳杳打断。

“赵杳杳,你就是嫉妒我与临霄哥哥关系亲密,才在他面前诋毁我!”赵棽棽柳眉倒竖。

赵杳杳冷哼一声,嗤笑道:“我诋毁你?!”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堂堂一国公主,对一个臣子嘘寒问暖,这像话吗?”

赵棽棽正在气头上:“别说得你有多知书达理,真是可笑至极!”言毕拂袖而去。

刘德妃见她满面怒容朝着头走来,连忙安慰道:“棽棽,你又和杳杳吵起来了?”

“是她先与我吵的。”赵棽棽倨傲的仰头。

刘德妃与谭淑妃俱是摇头叹息。满宫皆知赵棽棽赵杳杳两人从小就极为不和,一个往东,一个就偏要往西,随时随地都能掐起来。

但她们有时也会亲如姐妹。那时,必然是她们看某人不顺眼,想对付某人。否则,太阳可真就从西边出来了。

宫妃们与懿华公主在蔷薇院内品茶谈天,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

另一处,贺临霄的昆山院。

正房门前挂着“昆山片玉”的牌匾。贺临霄的院子不同于懿华公主的蔷薇院,没有那么多花花草草,只种了几颗槐树。

看起来十分素净。

贺临霄前脚刚走进昆山院,槐树上便落下一个身影。

那男子约莫四十来岁,身材魁梧,一袭袀玄色长袍,冷冽肃沉。手中握着一柄剑,腰带上却坠着与他周身气质格格不入的香囊。

“师傅。”贺临霄对他十分恭敬,脸上没了素日里放荡不羁的样子。

来人轻微地点了点头,拔剑出鞘,直逼他身前,贺临霄堪堪得以躲过,就听于不悟道:“几年未见,试试你的武功可有退减。”

一旁的陌尘瞬间抛出一柄剑,贺临霄偏头躲开于不悟的平刺,便转了一圈手腕握紧剑柄。自右手边挥去,与于不悟剑抵在一处,二人削剑,都在一个重心发力。

贺临霄转剑,于不悟持剑的手一松,二人受剑气影响纷纷往后退。贺临霄半跪着将剑抵在地上,稳住重心,于不悟双脚同肩宽,一手持剑,看起来没受丝毫影响,平静地站在远处看着他。

贺临霄抬眸,他的剑术于大盛同龄人比起算得上出神入化,而在于不悟面前始终处于劣势,这无疑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于是他提着剑向于不悟冲去,脚尖轻踮,飞身向上跃,一剑往下劈,是招极为标准的劈剑。

于不悟见此非但不躲,还飞身向前,顶腰平身自贺临霄身下拂去,于不悟的剑横在贺临霄颈前。而贺临霄的剑恰好点在于不悟的喉间,一瞬间,空气似乎静止了。

陌尘屏息敛气,觉得他们二人比武实在精彩。若非气氛紧张,他都想拍手叫好。

待于不悟拂过贺临霄身下,直起身子飞身跃到贺临霄面前使出撩剑,贺临霄一跳转身躲过,在空中回旋踢,精确地踢到于不悟的剑身上。于不悟一时底盘不稳,仰身向后倒去。

于不悟一个空中回旋,玄衣翻飞,轻轻落地,如一片落叶随风缓缓飘落在地,飘逸出尘。

他动作一气呵成,举剑对着面前的贺临霄,而此时贺临霄亦举着剑对着他。

双方僵持不下。

平局。

于不悟突然笑了,这么多年来,陌尘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不止陌尘,连贺临霄都愣住了。于不悟一直绷着一张脸,教他武功时从无废话,不论练得是好是坏,都始终没有丝毫情绪。

若说冷清露是冷漠疏离,那么于不悟就像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于不悟眉间舒展,“你出师了。”

贺临霄不可置信的问道:“当真?可师傅不是说我还有进步的空间吗?”

“有是有,但在空冉剑术上的造诣,你确实达到了出师有名。”这还是于不悟第一次开口夸他。

贺临霄尚还没反应过来,于不悟便提着剑往屋内走。

贺临霄忙追去。于不悟这些天一直住在昆山院的厢房内,与贺临霄离得近。少年意气风发,直奔这头。

于不悟进了屋,知道贺临霄一直在跟着他,便给他留了个门。

果然,贺临霄三两步就到了门外,但碍于礼节,没有直接破门而入,而是倚在门口开口:“师傅,您今日夸我,该不是我爹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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