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一惊,没想到自己一撞,那从小习武的云依斐便被自己撞下了桥。而云依斐也没想到自己会背靠桥栏翻下去,毫无准备的,她“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所有人都惊住了!!!
何心慌张地往下看,见水中人挣扎才想起云依斐不通水性,于是急急回头去看云非幕……
云非幕知晓自家妹妹不会水,方才情急下失态喊了一声。他冲回桥中央,往下张望了一眼便要跳下去救人。
但这个时候,另一道入水声先响起了……
宫倾郡见人掉下来,下意识地就甩下身上宽大的外袍,跳入水中救人。
这下,不只是何心等人,连云非幕都惊住了……
他看着那个毫不犹豫便入水救人的身影,有一瞬间的晃神……
…………
他与宫倾郡初次相遇便是如此。
他七岁,她五岁。
他落水,她相救。
城外沂水河畔,长风撩起阵阵柳枝,也拨动年幼的他心中的情丝……
云非幕回过神来,紧张地注视着水下二人……
宫倾郡今日穿的衣服本就不便行动,于是动作之间便有些束手束脚。她努力游向云依斐,从后捞住她的臂膀,脚下踩水逐渐将两人拉到岸边……
两人上岸,从上到下全都湿淋淋的。
云依斐方才在水中,呛了点水,现下正一直咳嗽,脸颊通红。
而宫倾郡除了样貌颇为狼狈以外,看起来似乎并没什么大事。她招呼着小宫女把自己丢下的外袍拿来,给云依斐仔细披上……
现下正入秋,虽说天气还未十分寒凉,但落了水,吹着风,少不了要感染风寒头风。
宫倾郡为云依斐披上外袍,手在背后为其顺气,另一只手悄悄地把了一下她的脉。
她松了口气:无甚大事,只是呛了些水,受了惊吓。
周觅清见状要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宫倾郡披上,但一个欣长的身影更快地走在她前面,为宫倾郡披上了衣服。
宫倾郡错愕抬头:“云沂?”
云非幕仔细为她掖着边角,沉着声音问:“可有受伤不适?”
宫倾郡答道:“无甚大事,令妹只是呛了些水,主要还是受的惊吓比较多。”
“那桥够高,从上面落入水中怕是会受些皮肉痛。”
“不过应该红肿几日便会痊愈。”
云依斐闻言,悄悄地睨了云非幕一眼……
不料云非幕眉心紧皱,再次出口的话却惹得众人疑惑:“……我是问你。”
“啊?”
“啊?”
两道疑问声同时响起,云依斐不知何时已经不再咳嗽了,听见自家兄长这样说,下意识出声,看向同样迷惑的宫倾郡。
后者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回答:“没、没什么事。”
“那就好。”
云非幕轻舒一口气,从方才起就一直悬着的心慢慢落回原位。
“哥!你不应该问我吗!”
云依斐见状委屈上了,气冲冲地朝云非幕大喊。
云非幕伸手把她拉起来,颇为无奈地看着她,伸手为她拂去粘在头发上的草屑道:“你从小到大掉了多少次水了?不过是不会在水里游,水中自保可是你的特长。”
“可是我受了惊吓!”云依斐不服。
云非幕将宫倾郡从地上扶起来,对云依斐继续道:“你上次偷偷去军营找我,从江边树上落入水中,那江水滚滚,也没见你惊吓,还在懂得在水里平躺飘着等我去救你。”
“我、我……”云依斐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好愤愤地瞪一眼宫倾郡……
好吧她承认她刚才有演的成分,谁让云非幕刚才看向这个长公主的眼神这么、这么温柔?
这样的眼神连她都少见!
她就是有点吃味……一点点而已!
周觅清在旁上前搀着宫倾郡……虽然被搀扶的人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身强体壮的,但乐得站的省力,便随着她去了,整个人一副柔弱又狼狈的模样。
宫倾郡瞥见何心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尽力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忽然玩味地勾起唇角,淡淡开口道:“何娘子。”
听到宫倾郡叫自己的名字,何心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长、长公主,是、是我一时不察,竟将依斐撞入水中,还要连累长公主救人。”
她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道:“恳请长公主恕罪!”
宫倾郡本无意叫她下跪,不过既然已经跪下了……
好吧,那便算了……
“你该和云娘子道歉,而不是我。”宫倾郡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何心闻言立马朝云依斐再磕了一个头道:“依斐,我无意害你,只是一时气恼,不小心才将你……”
云依斐皱眉打断她的话:“何娘子……”
何心抬头看她,眼里满是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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