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守株待兔具有偶发性,不能指着这个过活。
周清安轻叹一声,很快就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
经过昨日一个白天,兔肉已经开始发臭,有细小的黑白色小点,在血肉中蛄蛹起伏。
只可惜周清安没有刀具,如果将兔肉分割敲打成肉糜,未必不能软肉硬吃。
最不济,将臭肉刮掉,一张兔皮也能御寒。
现如今,成为蛆虫摇篮的兔肉,皮肉都被破坏,为时已晚。
“或许我该找找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具,来避免这种情况。”
周清安低头思考着。
他不再是最初“植物人”的状态,手脚甩动自如,劲椎骨头变硬,视线专注开阔,清晰度从标清升级到高清。
虽不能支撑四肢爬行,但像最初在地面蹬腿摆手“滑行”,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不能离开古树太远。
长达七天的时间没有遇到凶猛的野兽,这并不合理,他隐约有种直觉,冥冥之中,似乎是古树保护了他。
“就绕着古树,寻找可以利用的石头,树枝,草绳,或者食物。”
周清安设定目标,立刻行动。
他捡起一片黄绿的阔叶,这是被风吹来的,水分蒸发,叶片厚实,一面光滑一面粗糙,具有一定韧性,形状有点像广玉兰的叶子,不过叶片大上两三倍。
将阔叶铺在地面,借力艰难翻身,周清安趴在阔叶上调整呼吸后,像是一只乌龟,开始缓慢的绕着粗壮的树干“龟爬”。
古树参天,横亘天地,庞然的身姿将这片空间分割,一面向阳,一面向阴,明暗交叠,光线幻动。
随着爬行,身下传来树叶被碾碎的“嚓嚓”声,周清安神情专注,视线想要延长看向远处,却被阻挡。
这棵古树实在是太大了,粗粗目测,直径约有一点五米,三四人合抱粗,横截面的宽阔,就已经让人望而生畏。
他只得收敛视线,小心翼翼的爬行,注意避免突出的树枝以及藤蔓刮蹭受伤。一路上除了缠绕在树干上的滕蔓,草木并不多,寥寥数丛,也都一副营养不良,没有精神的样子。
周清安心中奇怪,继续“滑行”,当由阳处转向背阴,还未来得及观察,一股阴冷从背脊蔓延至全身。
像是从三伏天进了冰窖。
抬头看去,竟是一片潮湿的绿意。
古树的西侧背阴,有些倾斜的低坡,青苔旺盛生长,枯叶都成了养分。树根、树枝、腐烂的枯木上,都是成片的苔藓,绿意盎然。
有数朵白色蘑菇伫立在松散的黑泥中,伞盖都有巴掌大,一丛丛的,像是森林的精灵,看着很肥嫩鲜美。
周清安吸了吸口水,却不敢吃。
都说红杆杆白伞伞吃完一起躺板板,但实际上白色的毒蘑菇也不在少数,比如大名鼎鼎的白毒鹅膏菌。
吃一口赛神仙,吃两口见阎王。
他转过头不去看白蘑菇,四处张望观察。
古树背阴处是个缓坡,水汽凝结,泥土沉积,有许多山上滚落的石头,被阻在这缓坑中。
周清安定在二十公分处的一块石头上。
这距离如今对他来说不太远,在仔细观察周围并没有隐藏着蛇蟒等危险的猎手,他快速蹬腿十来下,像是冲锋的游艇,“划”到了目标点。
伸出手掌拾取石头,这石头跟手掌差不多大,入手冰凉滑腻,盖因一面长着少许青苔。它颜色为黑,形状扁平,边缘有些薄,很适合打水漂。
周清安用树叶将石头包好,避免薄薄的边缘划伤皮肉,随后又精挑细选捡了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块与枝杆,见差不多了,停止脚步。
再往前就是女尸沉眠的地方,刚穿越半强迫看到的画面在心底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他看似淡定,实则对死状凄惨的“母亲”,着实有点发怵。
便原路返回。
路上见到一根掉落的藤蔓,有些枯褐,但韧性不错,可以当绳子使。
然而藤蔓看似不长,实则部分掩藏在枯叶层中,用力一拽,黑泥飞扬,藤蔓一直延伸至树根中,碎叶翻飞,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
“这是?”
看清楚眼前的景物,周清安兴奋起来,隐藏在枯叶下的,竟然是一个不规则的树洞。
它内部空间很大,高度比周清安高一截。因为常年没有访客,此时堆满了枯叶,周清安靠近伸手一摸,树叶居然是干燥的。
这树洞虽掩在盘龙般的树根中,但比地面要高出一小截,正好将地面的湿气阻挡在外。
“是个不错的住所。”
周清安很欢喜。
能睡在室内,那肯定比室外更好,不仅能抵御风寒,还能降低遇到危险的几率,减少湿热的接触,手脚的湿疹能够更好的恢复。
高高兴兴的搬家。
除了一具发臭的兔肉,他也没什么家底,拖着兔尸,拎包入住,坐拥新生后的第一套树景房。
将树洞中的枯叶全部掏出,树洞空间显露。周清安发现这地儿挺宽敞,大致是椭圆形的空间,墙面有些弧度,正好可以倚靠。也不知是什么动物挖出来的。
如今便宜了他了。
心情明朗的靠着墙面,将藤蔓卷起收好,借着日光,仔细观察着辛苦收集来的石头。
最大的一块是方正的石头,这石头上方正好有个孔洞,似乎是被水滴常年冲刷,触感平滑。
周清安选取一根粗细合适的树枝插入孔洞,接口处还有些缝隙,就用细小的树枝插入缝隙,使其紧固。
这便是个锤子了。
握着手柄举了举,有些轻微的松动,估计锤几下就需要调整,使用起来会很麻烦。然而材料简陋,能制作出一把锤子殊为不易,实在不能要求太多。
满意的将锤子放在一旁,他看向最先发现的石片。
这石片质地坚硬,一面边缘薄而锐,磨一磨应该能当做小刀。
说干就干,开始磨刀。
干磨刀很伤刃,呸了两口唾沫,手指捏住厚的一面,薄面接触磨石,右手前后使力,开始“擦擦擦”的磨刀。
一开始还很生疏,生怕将石片磨断,但很快就得心应手起来,单手磨得累双手便轮换,时间推移,黑色的石刀刃面变得锋利,折射出冷硬的光泽。
他拿出兔尸,尝试了下,石刀能将轻松将兔肉切割,但钝得很快,需要再次打磨。
饶是如此,周清安也心满意足。
左手石刀,右手石锤,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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